雅的黑色套裙,样式简洁,唯一醒目的装饰,是她优雅的仪态。
汉娜·施耐德。
在我入驻白宫的这几天,她临时担任了这个职位。
“西拉斯先生,您的‘生命之酿’,特调版。”
她的声音柔和,如同丝绒拂过耳畔。
汉娜以一种完美的、遵循着某种古老礼仪的姿势,将一个盛着液体的水晶杯,稳稳地放在了我手边的桌面上。
杯中的液体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色彩,主体是深邃的、近乎黑色的紫,但在光线的折射下,又能看到其中悬浮着无数细微的光点。
经过特殊的调制,液体在杯中形成了肉眼可见的、从浓稠到清澈的层次,仿佛一片被囚禁在玻璃中的、幽暗而朦胧的夜空云朵。
“谢谢。”
我颔首致意。
汉娜的下一步动作,是转向房间内的另外两位客人。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克兰普身上,后者只是微微摇头。
随后,她看向沃尔普,用同样的微笑询问。
这两位显然都没有享受片刻雅兴的心情。
沃尔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在进行快速的权衡,最终要求了一瓶伏特加。
他报出的名字是“灰雁(Grey Goose)”,一个法国品牌。
汉娜躬身领命,转身离去,几分钟后便将一瓶冰镇过的伏特加和一只冰好的水晶杯送了上来。
在等待饮品送达的间隙,我重新将视线投向沃尔普。
“您的意思是,您可以选择放弃抵抗,并以起义领导人的身份,通过对这场运动本身的‘背叛’,来协助我用最低的成本结束眼下的混乱。
总而言之,您将向我转让您所拥有的全部政治资本,对吗,沃尔普先生?”
我用更精确的语言,复述了他的提议。
同时,端起那杯“生命之酿”,轻轻抿了一口。
液体滑过舌尖,带来一种极其复杂的感官体验。
在原本那股醇厚的基调之外,今天的特调版,增加了一层全新的、难以捉摸的层次——它像是在一片寂静的松林中,忽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雨后泥土的气息。
一种有机化合物所带来的,原始而古老的气味。
“是的。”
沃尔普的回答斩钉截铁。
“而您的要求是,”
我放下酒杯,继续说道,
“一个体面的结局。
一个不那么显赫的政府职位,或者干脆让您回归社会活动家的身份。
一笔可观的财富,以及由合作媒体为您量身定制的、足够正面的公开报道。”
“至少,是一位被官方承认其历史地位的‘前领袖’。”
沃普补充道,他的手紧张地握着刚刚被送来的那瓶伏特加,却没有立刻打开。
“我的合作,为您节省的不仅仅是金钱和时间,更是您新政权的构建成本。
您将得到一个‘拎包入住’式的解决方案,同时直接接收一个虽然混乱、但已经完成了组织动员的庞大群体。
为此,我理应得到一份额外的、与这份贡献相匹配的报酬。”
“合情合理。”
我平静地说道。
“是的,合情合理。”
沃尔普立刻附和,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
“这很符合商业道德,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气氛似乎有所缓和。
说话的同时,他终于为自己倒上了一杯伏特加,冰冷的酒液注入杯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了侍立在一旁的汉娜。
“但是我拒绝。”
这四个字,瞬间刺穿了房间内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暖意。
“您——您拒绝?”
沃尔普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为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了八度。
“您犯了罪,”
我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所以,您需要认罪和赎罪。”
“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