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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没有回头,目光依然锁定在瞄准镜中的公路上。
他的回答充满了少年人一贯的狂妄自信:
“十之八九。”
“很好。”
阿比盖尔点了点头。
她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副小巧的军用望远镜,跪坐在克劳斯身边,朝公路靠近社区的一侧望去。
那里空旷,安静,没有任何行人和车辆的踪迹。
阳光炙烤着沥青路面,蒸腾起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空气。
从他们所在的社区前往市中心,一共有四条可行的道路。
两条绕远,两条是近道。
他们此刻扼守的这条,便是近道之一。
那伙反对派,极有可能由此经过。
正如莉娜所述,他们的人手并不充足。
在维持对社区主要区域控制的前提下,能分配在这条路上的阻击力量,只有阿比盖尔,克劳斯,以及汉斯和另外一个男孩。
总共四人。
汉斯他们在更近的位置负责运动阻击,而克劳斯和阿比盖尔,则被分配到了这支队伍里唯一的一把狙击步枪,分别担任射手与观察员。
他被赋予了最重要的责任,是整个四人小组完成任务的关键。
对此,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信心也随之膨胀。
“他们会在多久后来?”
他问。
“不知道。我知道的和你差不多,没有确切时间。”
“好吧。”
克劳斯没有追问。
但阿比盖尔却主动接过了话题:
“我很好奇,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的。”
“阿克塞尔。”
“那么,是谁告诉阿克塞尔的?”
克劳斯依然维持着据枪的姿势,但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
毕竟,敌人尚未出现,他只需保持预备瞄准。
听到阿比盖尔的问题,他略微茫然了一下,随即给出了一个想当然的答案:
“我们的朋友,组织里的伙伴。
组织里大部分都是本地居民的后代,也许……他们从某个家人的口中,无意中得到了消息。”
“也就是说,即使行动已经开始,他们还和家人保持着私下里的接触?”
阿比盖尔的语气里带着审视,“这听上去很危险。”
“确实。”
克劳斯下意识地想说“改邪归正”,但话到嘴边,他立即改了口,
“存在……误入歧途,思想堕落的风险。”
“不过,这不是唯一的可能,”
阿比盖尔没有执着于他的推测,继续发散,“还有其他获取情报的方式。”
“比如?”
他开了个玩笑,“总不可能是伊米塔多公司给他的情报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克劳斯在心里反驳。
如果伊米塔多真的深度介入到提供全方位情报的程度,那他们几乎在起势的瞬间就可以席卷一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进展缓慢,深陷于沃尔普所描述的“破坏腐朽秩序,制造正义暴动,寻求进步合流”的第一阶段。
这并非意味着行动有多么失败。
进展缓慢也可以被诠释为步步为营,必要的牺牲同样不是无法接受的代价。
但,没有人不迫切地渴望着最终胜利的到来。
一想到全友利坚的人民,将在他们的引领下,走向真正民主共和的那一天。
每一个手持枪械的志士仁人,都会更加坚定与自豪地扣下扳机。
他梦想着成为英雄,而他们的崇高理想,会将这一切都变为现实。
“我想到一种可能。”
阿比盖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什么?”
“一个可能性。如果我们,不是唯一的起义者。
阿克塞尔没有调动所有的人手,而是在居民中……留有内应。”
“他不一定能做到,他可没有你那么聪明。”
克劳斯不忘夸赞自己的同伴。
“也是。”
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