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说也奇怪,当“西拉斯·布莱克伍德”这个名字和那副尊容他脑海中完成锚定后,眼前这番杂乱无章的场景,竟突然间变得有迹可循。
那些报纸的内容,字里行间无一不充斥着这个名字;
那些照片,大多是他在不同场合下与其他政商名流的合影。
有几张路人抓拍的,他与伊莎贝拉走在耶鲁的林荫道上的画面;
还有他在国会演讲、独立日演说、商业会谈或是电视采访时的官方摄影图。
散落在各处的物品,也都贴着小小的白色标签,上面用打印体标注着:
“西拉斯同款皮鞋”、“西拉斯办公室用笔”、“西拉斯在采访中提及的唱片”……
意思再清楚不过。
“这些类比并不贴切。”
沃尔普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转过身,面对着扎亚茨,语调中的崇敬被一种深刻的洞见所取代,
“他们错误估算了西拉斯的价值,并试图以一套低级的、庸俗的商业逻辑来解读他的成功。
没有乔斯达,也会有比尔·盖茨或拉里·埃里森去取代樱桃公司。
他们只是风格不同,但内核相似,终将殊途同归。
可是,”
他加重了语气,
“没有西拉斯,伊米塔多公司这个庞然大物,就根本不会出现。”
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灼灼。
“他就像慈父萨利金之于酥联,就像那个奥地利人之于德意志,或是东方那位伟人之于古老国度。
他是一切的根源,是思想的播种者,是跨越时代的远见者。
他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是我们真正需要打倒的、唯一的敌人。
而可悲的是,”
沃尔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当今世界,他的敌人只有盖茨、埃隆和克兰普。
没有任何人能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进行对决。”
一番极其精辟、极具开拓性的见解。
扎亚茨必须承认,这番话几乎可以让他为之击节叫好。
唯一的不足,是它出自沃尔普之口,这让整段论述都染上了一层不可靠的色彩,如同用最华美的瓷器去盛装一份粗劣的快餐。
“非常到位。”
扎亚茨礼貌地为对方的论述画上句号,同时将话题引向现实,
“所以,这些是?”
沃尔普的脸上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仿佛扎亚茨的提问正中他的下怀。
“想要打败西拉斯,就必须成为西拉斯。
想要成为西拉斯,就必须了解西拉斯。”
他张开双臂,一个极具舞台感的姿态,示意扎亚茨看周围的一切,看这里所有的、混乱而又统一的陈设。
“这些,都是我的准备。”
同样为了礼貌,扎亚茨再次环视了一眼屋内的全部。
当然,只是扫视,没有细看。
“我对西拉斯作了全面调查,”
沃尔普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自豪,
“分析了他所有的所作所为,总结归纳。
他在几年前突然崛起,在顶峰集团内推行的那套管理制度——通过远超业界标准的高福利、高待遇,吸引最忠诚的人才;
他在曙光集团采用了最有效的融资与经营策略——无限扩大市场,与所有参与者分享利润,迅速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
伊米塔多公司的成功——这一步所需的手段极其复杂,解读它花费了我巨大的精力。
还有他在教育部推行的改革策略,近一两年来在各项业务扩张中,他设计的各类处理方法和对突发问题的应对方式……
这些都已经被我……”
“总结成册?”
扎亚茨下意识地接话。
“应用在了组织的运行之中。”
沃尔普纠正道,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扎亚茨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并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几小时内的经历。
这个动作,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马尔采夫先生,您已经注意到了,是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