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早已被丢进故纸堆的社会有机体论的拙劣变种?”
屋内陷入了长达数秒的、凝固般的死寂。
这番发言,其内容的直白、轻蔑、充满侮辱性和攻击性,如同一记毫无预兆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猝不及及之下,众人甚至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应。
死寂之后,是骚动。
如同被投入蚁巢的沸水,窃窃私语声迅速蔓延开来。
愤怒、震惊、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学者们紧锁的眉头和压抑的交谈中发酵。
“可真伤人,你不觉得吗?”
卢西恩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德米特里说。
德米特里方正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在思考数学题的表情,他想了想,回答道:
“是很不客气。不过,我没觉得怎么伤人。”
“为什么?”
“因为他说的又不是我。”
德米特里似乎是想安慰一下他的朋友,
“我的模型是有用的。
只有被说中的人才会感到受伤。”
好吧,更伤人了。
这句过于诚实的话,让卢西恩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德米特里是对的。
西拉斯的话虽然粗暴,但剥开那层侮辱性的外壳,其内核却是难以辩驳的事实。
“我无法容忍这种轻视和无礼!”
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嘈杂。
一位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粗花呢西装、打着领带的女士站了起来。
她的装束很像上世纪初那些为争取女性权利而刻意模糊性别特征的知识分子,带着浓重的英国口音。
“布莱克伍德先生,你的言论不仅是对我们学术尊严的践踏,更是对我们人格的羞辱!
我要求你立刻道歉,否则,我将退出这个所谓的‘计划’!”
卢西恩注意到,西拉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从口袋里抽出手,轻松地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好吧,”
他用一种近乎惋惜的语气说道,“那这个总预算为一亿友元的项目——”
卢西恩清晰地看到,那位女士的身体出现了瞬间的、肉眼可见的僵硬。
她脸上的愤怒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显得有些不自然,但依旧维持着起身的姿态,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可能要失去这位可靠的女士的参与了。”
西拉斯的目光转向边上的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协助这位女士去签一下保密协议。
哦,对了,协议的第一页,有详细的项目经费来源和初步的分配方案,也许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那位女士已经抬起的身体,以一种略显尴尬的、违反物理学常理的缓慢速度,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我姑且先听一下计划内容,”
她的声音比之前低了八度,也失去了那份锐气,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签署协议,不如……听完再签。”
“明智的选择。”
西拉斯微微颔首,像一位宽宏的君主,赦免了臣民的冒犯。
经过这番近乎闹剧的插曲,会议室内彻底回归了安静。
再也没有人敢于发出任何异议。
所有的傲慢与矜持,都在“一亿友元”这个粗暴而有效的数字面前,化为了齑粉。
西拉斯转身,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他身后的投影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演示文稿的标题页。
“胜利计划 (project Victory)”
“我们的计划,‘胜利计划’,”
西拉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创造者的激情,
“将会让你们所有人,摆脱之前的窘境。”
他将文稿翻到了下一页。
“我们要做的,是建立一门全新的领域,一门全新的学科。
我称之为:社会战略成功学 。
这门学科,将与之前所有的社会科学门类完全独立,它没有任何固有的学术派系、没有盘根错节的师承关系、更没有那些由主流学术圈所设下的、用来党同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