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隐形限制。
它是一片全新的大陆,一片等待被开拓的、未曾被任何旧世界规则所染指的蓝色海洋。”
卢西恩环顾四周。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怀疑和愤怒被一种更为原始的、名为“渴望”的情绪所取代。
对于他们这群被放逐在学术荒原上的思想者而言,“建立一门新学科”的诱惑,不亚于向一位失势的君主许诺一顶全新的皇冠。
“具体而言,”
西拉斯继续说道,
“我们将建立一套全新的评价标准,一个新构建的、覆盖所有社会领域的评价体系。
我们将对所有社会内部的事件——从一项法案的通过,到一部电影的上映,从一次成功的商业并购,到一场失败的战争——进行重新估值。
评估它们为社会整体所制造的、最根本的效益和价值。而这套体系的最终计量单位,是——”
他将演示文稿翻到了最后一页。
屏幕上异常空旷,只有一个单一的、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符号,静静地悬浮在中央。
一个金色的友元符号。
“——我们伟大的友元。”
之前的质疑和不满,此刻已被彻底冲淡。
即使并非所有人,甚至暂时还没有人能完全领会西拉斯所说内容的真正含义,但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这个计划背后所蕴含的、足以颠覆世界的恐怖潜力和野心。
“我有疑问。”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前排,那位留着精致小胡子的克劳斯·里希特举起了手。
卢西恩注意到,他在方才那场骚动中始终保持着沉默。
直到此刻,这个计划最核心的部分被揭示出来时,他才第一次采取了行动。
“请讲,里希特先生。”
“布莱克伍德先生,”
克劳斯·里希特的声音带着德语区学者特有的严谨和精确,
“您所提出的概念非常宏大。
但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试图建立的这套以货币为最终度量衡的评价体系,其目的在于评估一个社会事件对于社会整体的效益。
恕我直言,宏观经济学在过去一个世纪的发展中,已经建立了足够复杂的模型来完成类似的工作。”
他并没有直接表示反对,而是以一种学术探讨的姿态,隐晦地表达了对其开创性的质疑。
“无论是衡量最终产出的国民生产总值(Gdp)、国民总收入(GNI),还是评估社会福利的‘卡尔多-希克斯效率’标准,亦或是从个体层面出发,通过‘显示性偏好’理论来推断的消费者剩余。
这些模型和指标,不正是为了将复杂的社会行为,最终量化为可比较的经济价值吗?”
他对自己提出的疑问做出了总结:
“我并非在质疑您计划的价值。
我只是想更清晰地厘清,您的‘社会战略成功学’,与现有的宏观经济理论,其根本性的差异究竟在何处?”
这是一个极其精准且致命的问题。
西拉斯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克劳斯·里希特,看了足足三秒。
“你是克劳斯·里希特。”
他用的是陈述句。
“是的,是我。”
“很好。”
西拉斯这句意味不明的赞许,让卢西恩不确定他是在评价里希特这个人,还是在评价他提出的观点。
随后,西拉斯终于给出了回答。
“你的问题非常关键,里希特先生。
它直指我的计划和所有传统经济学、所有传统社会学理论观点的最大差异——也是其开创性和独特性的最大体现。”
他开始在会议桌前踱步,语言也随之变得极具学术性和攻击性。
“传统的社会学理论,无论是涂尔干的功能主义,还是某位伟大德国人的冲突理论,它们在谈论财富时,都只将其作为一个单元,一个部分,一个过程中的小节。
财富是‘社会事实’的表征,是‘生产力’的体现,是‘斗争’的工具——它永远只是一个可以用来达成其他更高尚目的的手段。”
“而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