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会像父亲一样照顾我们。我居然信了。
他还拿来一堆文件让我签字,说是为了让法官相信我们全家都同意这个安排……他说那些只是‘支持性文件’,不重要。”
我能想象那场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在精心编织的谎言和看似善意的关怀面前,是多么容易被蒙蔽。
“重要的文件,往往看起来最不重要。”
我不禁插了一句,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感慨。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似乎认同我的话。“是啊。等我后来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法院批准了监护权申请,马尔科姆成了我母亲财产的实际控制人。
然后,他就开始…‘支付必要的费用’。”
她模仿着律师那种冠冕堂皇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所谓的“费用”,不过是他们侵吞财产的借口。
房产被抵押、变卖,股票被抛售,艺术品被低价“处理”……
资金通过复杂的法律和金融操作,最终流入了律师和医生及其同伙的口袋。
而她的母亲,被以“需要专业护理”为由,送进了一家偏远昂贵的疗养院,实际上是被软禁了起来,与外界隔绝。
“我去看过她几次,”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她越来越糊涂,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疗养院的人说,这是病情发展的正常结果。
但我知道,是那些药,是贝克医生开的那些‘镇静剂’!”
“你没有报案吗?或者寻求其他法律援助?”
我问道,虽然对现代司法系统的效率和公正性,我一向持保留态度。
“报过,”她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和厌恶,“这是‘家庭纠纷’,涉及复杂的法律程序,需要证据。
我找了其他律师,他们看了看马尔科姆设下的那些法律陷阱和文件,都说希望渺茫,而且需要一大笔钱来打官司。
可笑吧?
我母亲的钱,被用来支付那个混蛋律师的费用,而我却请不起律师来告他。”
绝望、愤怒、无助……
这些情绪在她年轻的脸上交织闪过,最终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决心。
“所以,”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里燃起两簇幽冷的火焰,“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的目光转向桥下那片黑暗的河水,仿佛还能看到之前那个消失的身影。
“我刚才抛下去的那个,就是马尔科姆,那个该死的法律流氓。”
她轻啐了一口,用词粗俗,却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我假装被他迷住了,需要他的‘保护’和‘指导’,甚至…做了他的情人。”
她说到这里时,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羞耻或不适,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必要的步骤。
“那老色鬼,还真以为年轻姑娘都爱他那套虚伪的做派。这倒是方便了我下手。”
“下手?”
“嗯,”她点了点头,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空了的玻璃瓶,在指尖把玩着,“弄到点好东西,无色无味,混在酒里……效果很好。处理起来也比枪击或者刀伤干净得多。”
她的手指纤细而灵活,把玩着那个小瓶子,像是在玩一件精致的玩具,而不是一件致命的凶器。
“真是…令人遗憾,却又合乎逻辑的故事。”
我由衷地感慨道。
饶是以我三百六十年的阅历,见惯了人性的贪婪与背叛,这个女孩的经历和她的反击方式,依然让我感到一丝惊讶。
惊讶于她的冷静、决绝,以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有点…同情她。
弱者被逼到绝境,奋起反抗,虽然手段极端,却也符合某种原始的正义。
她似乎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转过头,重新打量着我,目光里带着探究。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把人丢下河?”
“我?”我淡淡一笑,“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不过是一个活得太久的老家伙,因为退休金被停发,被迫出来开网约车糊口。刚才那位先生,试图用诽谤来威胁我,玷污我的名誉。
所以,我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