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四十分准时起床。
洗漱,提取物资,吃饭。
然后就蹬着他那辆二八大杠,晃晃悠悠到了食品发酵研究所。
这一路上,小风吹着,他那心里头,暖和,舒坦。
“何工,早!”
“何老师,您来啦!”
一进研究所那红砖门楼,碰上的研究员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何工,早!”
“何老师,您来啦!”
一进研究所那红砖门楼,碰上的研究员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何雨柱也一一笑着点头回应,那感觉,比在轧钢厂食堂当他的何班长还自在。
他先钻进了临时给他安排的那间小办公室,拎起暖水瓶,给自己沏了杯浓茶,茶叶放得足足的。
然后往那把旧藤椅上一靠,二郎腿一翘,滋儿滋儿地喝了两口。
“嘿,这研究所的茶叶,味儿就是正!比厂里那高末强多了!”他美滋滋地咂摸着嘴。
这地方,挺好。清净,没食堂那么吵吵,关键是人都客气,有学问还不拿架子。
歇了没一会儿,项目组里小陈就探头探脑地来了:
“何工,您这会儿得空不?昨天您讲那个震荡频率跟菌种代谢的关系,我还有俩地儿没太琢磨透……”
“进来进来!”何雨柱招招手,“哪儿不明白?说!”
送走了恍然大悟的小陈,他心情那叫一个敞亮,背着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就朝着严所长办公室那边溜达过去,想看看今天有啥新安排。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里头动静不对。
门虚掩着,一股子烟味儿混着焦躁气儿从门缝里飘出来。
他轻轻推开门。
好家伙!屋里烟雾缭绕。
严所长和俞总工俩人,对着头坐在那儿,中间桌子上摊着几张纸。严所长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老俞!”严所长嗓子有点哑,一听就是上火上的,“你跟我撂句实话!玻璃厂、仪表厂报上来这数,里头到底掺了多少水分子?”
俞总工把桌上的单子往前一推,苦着脸:“我的严大所长哟!还水分?这数是咱俩的人盯着他们,从牙缝里抠出来,又搁太阳底下晒了三天的干粮!”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也顾不上凉热,咕咚灌了一大口,顺了口气,这才指着单子说:
“京城玻璃厂,仓库底子都刮干净了!老式明瓦,就三十套!顶天三十套!”
他手指头往下移,声音更苦了:“光明仪表厂更惨!上海那边产核心微型电机的兄弟单位,模具出了幺蛾子!这个月,能挤给咱十五台,咱就得烧高香,念阿弥陀佛喽!”
严所长一听,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唉!”了一声。
“三十套玻璃……十五台记录仪……”他喃喃自语:“二百套!眼巴巴等着开张的厂子几十家!就这么点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
这全国推广的培训计划,眼瞅着就要卡在这俩小玩意儿上!你让我这报告,怎么往部里递?!”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部里领导那不满意的眼神,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何雨柱站在门口,心想好嘛,我说今儿早上右眼皮直跳呢。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这刚顺当没两天,大麻烦就上门了。
他在门口定了定神,这才抬腿迈进了会议室。
“严所,俞总工,您二位这是……开神仙会呢?这么大烟儿。”
他脸上挂着笑,顺手还把靠近自己的那扇窗户给支开大了点,散散烟。
严所长一抬头看见是他,赶紧招手:“柱子!来得正好!快,过来帮着参详参详!”
俞总工也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个空位:“柱子啊,这回可是遇上硬茬子了,卡脖子卡得死死的。你提要求,怕是满足不了!”
何雨柱也没客气,走过去挨着俞总工坐下。“哟,为这事儿犯愁呢?”
他伸手把单子拿过来,手指头点着上面“观察窗玻璃”和“自动记录仪”那两行,仔细瞅了瞅后面那可怜巴巴的数字。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