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好险,晚来一步,咱们就都成了叛军的刀下鬼!”
曹文诏扶起他,目光扫过山谷中的惨状,眉头皱得更紧:
“张镇监,大同府城情况如何”
“陷落了!”
张炜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后怕。
“王威勾结张天琳的流民军,诈开了三门,如今府城已被他们控制,四门紧闭,戒备森严!将军此去,务必小心!”
曹文诏点了点头,转身对着麾下骑兵下令:
“留五百骑在此处,护送张镇监与幸存者前往许家庄堡,其余人随我去大同府城,与戚将军汇合!”
安排妥当后,曹文诏翻身上马,带着两千五百骑兵朝着大同府城疾驰。
沿途不时遇到小股流民军和王威的步卒。
这些人是来追击张炜等人的。
见京营骑兵冲来,这些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有的试图反抗,却被马槊刺穿胸膛;有的跪地投降,被曹文诏下令捆缚在马后,待日后处置。
夕阳完全沉入西山时,大同府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城头上火把光芒闪烁,隐约能看到叛军的旗帜在风中飘动,四门紧闭,城墙上还站着不少手持弓箭的叛军。
曹文诏勒住马,远远望去,只见城东方向有一队骑兵正在徘徊,正是戚金所部。
他当即驱马上前,与之会合。
“曹将军!”
戚金见他到来,催马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我已探查过,叛军在四门都布置了守军,城墙上还架了火炮,咱们只有骑兵,缺少攻城器械,硬攻怕是讨不到好处。”
曹文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紧闭的东城门上:
“没错,骑兵不擅攻城,强行进攻只会徒增伤亡。
不如先在城东十里外扎营休整,派人去通知熊经略,待大军抵达,再制定攻城之策。”
戚金深表赞同。
两人当即下令,在城东十里外的一片开阔地扎营。
骑兵们卸下马鞍,让战马啃食青草;火头军升起篝火,开始煮制干粮。
哨兵则分散在营地四周,警惕地盯着大同府城的方向。
并且探听大同府各处情报。
夜色渐浓,篝火的光映着曹文诏和戚金的脸。
曹文诏擦拭着手中的长刀,刀刃上的血渍被布巾擦去,露出冷冽的寒光。
戚金则站在舆图旁,手指着大同府城的位置,思索着次日的部署。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战意。
王威的叛乱,对大同百姓是灾难,对他们这些久历沙场的武人而言,却是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
“待熊经略大军到来,咱们定要第一个杀进府城,生擒王威!”
曹文诏握紧长刀,话语之中,满是壮志。
戚金笑着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刀,说道:“好!到时候咱们比比,谁斩的叛军更多!”
翌日。
熊廷弼主力大军抵达此处大同府城东十里处,安营扎寨。
连绵的营帐像一片青色的海洋,旌旗在风中舒展,“熊”字帅旗立于中军帐顶,格外醒目。
中军帐内,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大同镇舆图。
抚边总兵官陈策、戚金,宣府总兵马世龙,京营参将曹文诏、曹文耀、大同镇守太监张炜、大同府副总兵祖大寿、山西按察使司佥事孙传庭等人,皆在帐中。
帐内的将领们或站或立,神色各异。
熊廷弼端坐于帅案后,一身玄色经略官袍,腰系玉带,面容沉静,眼神锐利。
他刚听完斥候的汇总。
王威占据府城,刘振邦率破虏堡兵马响应,孙镇、马荣两部好似参与叛乱,张天琳的流民军在城内劫掠不休,与王威的嫡系时有冲突……
局势的发展,已经超过了熊廷弼的预料了。
之前他坐视大同局势糜烂,本是想抓王威贪腐、虚报空额的把柄,好借故整顿大同镇,将这颗“钉子”拔掉,让大同像宣府一样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