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下去,他连自己都要栽在这里!
“弟兄们!不用留活口了!杀!把里面的人全宰了!”
刘振邦拔出腰间的马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双腿一夹马腹,身先士卒地冲进山谷,马刀挥舞间,一名来不及躲闪的民壮被当场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
骑兵们见状,也跟着冲了进去。
马刀砍在盾牌上,发出“哐当”的巨响;长矛刺穿人体,带出喷涌的鲜血。
惨叫声、哭喊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山谷。
孙传庭拔出镔铁剑,挡在张炜和朱鼎渭面前,奋力砍杀冲上来的骑兵。
一名骑兵的马刀朝着张炜劈来,孙传庭侧身一挡,剑与刀碰撞,震得他手臂发麻,可他不敢退,一退,身后的人就会被屠戮。
张炜躲在孙传庭身后,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他看着身边的官员一个个倒下,看着家眷们被骑兵追杀,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若不是孙传庭拼死护卫,他早就成了马刀下的亡魂。
代王世子朱鼎渭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刀,虽然手抖得厉害,却还是朝着冲上来的骑兵刺去。
他看着一名护卫为了保护他,被骑兵的长矛刺穿胸膛,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咬着牙没哭出声。
朱鼎渭心里也知道,此刻哭也没用,只有拼命,才能活下去。
可刘振邦的骑兵实在太猛了。
没了箭矢的压制,没了完整的阵型,突围的队伍像待宰的羔羊,很快就倒下了一片。
孙传庭的胳膊被马刀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了剑柄,可他依旧死死挡在前面,没有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
西侧山口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大明官军在此!反贼休走!”
刘振邦心里一紧,回头望去。
只见一队身着明军装甲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山谷入口,为首的将领举着一面“曹”字大旗,正朝着他这边冲来。
是熊廷弼的先头部队!
“撤!”刘振邦不敢再耽搁,对着麾下的骑兵吼道。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山谷里的孙传庭,不甘心地调转马头,带着剩下的骑兵,朝着大同府城的方向逃去。
骑兵们见主将撤退,也纷纷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山谷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还有幸存者们的喘息声和啜泣声。
孙传庭看着刘振邦逃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冲进来的官军骑兵,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靠在崖壁上。
他的胳膊还在流血,浑身都是汗水和血污,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而前来支援的人,正是京营参将曹文诏,以及其麾下所率的三千骑兵。
一日前。
这支骑兵正随九边经略熊廷弼在许家庄堡休整。
但是锦衣卫送来了王威造反的密信。
熊廷弼得知此事,便知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大同府城若陷,山西防线便会撕开一道大口子,北边的蒙古部落若趁机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熊廷弼当机立断,便命戚金与曹文诏,分别率领骑兵,先行出击。
两军行至栲栳山西麓时,夕阳已西斜。
曹文诏正勒马观察地形,忽听得前方山谷里传来隐约的喊杀声,夹杂着妇孺的哭喊声。
他当即命全军戒备!并且派出前锋去探查情况!”
不等前锋回报,那喊杀声便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马刀劈砍的脆响。
曹文诏当机立断率领三千京营骑兵前去支援。
好在,还算是及时的赶到此处。
此刻。
大同镇守太监张炜狼狈至极:蟒纹袍被划开了几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沾满血污的内衬,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
他见曹文诏走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踉跄着上前,对着曹文诏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声音颤抖: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