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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他甚至忘了帐内还等着他指挥的毛罕,转身就往帐外冲。
“大汗!您不能走!”
毛罕见状,连忙上前死死拉住他的胳膊。
这位察哈尔部的万户长,脸上满是焦灼与恳求。
“您是察哈尔的大汗,您一走,军心就彻底散了!到时候别说这些战利品,咱们连漠北的牧场都守不住!”
他用力拽着林丹汗,声音带着哭腔:“明军只有五千人,咱们还有一万残部!只要您留下来督战,咱们拼了命也能赢!再退一步,咱们就真的没活路了!”
林丹汗却像没听见一样,用力甩开毛罕的手,语气里满是慌乱:
“赢怎么赢没看见怯薛军都打不过吗再待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他指着帐外溃败的士兵,眼神躲闪。
“万户长,这里交给你指挥,本汗去西北方向的安全地带,等稳住阵脚再远程指挥!”
毛罕看着林丹汗眼中的恐惧,感受着手中空荡荡的力道,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望着眼前这位昔日意气风发、如今却只顾逃命的大汗,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心底喃喃:
“察哈尔部……真的要完了。”
林丹汗根本没理会毛罕的失落,他甚至来不及带走斡耳朵里的金银,只抓过亲卫递来的马鞭,掀开帘子踉跄着跨上一匹快马。
数十名亲卫紧紧围着他,护着那面象征“大汗威严”的九旃白旗,朝着西北方向的雪原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积雪,溅起的雪粒落在逃亡者的身上,却没人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战场。
而这一切,都被高坡上的刘兴祚看得清清楚楚。
他望着那面快速远去的九旃白旗,冷哼一声:
“林丹汗,这科尔沁草原,岂是你想来就抢、想走就逃的地方”
他想起之前前陛下密信中关于经略草原的内容:
“经略草原,非威不足以服众,非武不足以安边”。
今日若放跑林丹汗,不仅大明威严受损,日后草原部落更会轻视明军。
擒下这位“伪元余孽”,正是他经略草原的第一步!
“林丹汗已逃!降者不杀!”
刘兴祚猛地扯开喉咙,声音穿透风雪,传遍整个战场。
身后的亲兵们见此情形,立刻接力大喊,一声声“降者不杀”像惊雷般,炸在每一个察哈尔士兵的耳边。
正在抵抗的察哈尔士兵们,本就因怯薛军溃败而心生退意,此刻听到“林丹汗已逃”,又看到那面九旃白旗确实在远去,最后的战意瞬间崩塌。
有人率先扔掉弯刀,跪在雪地里双手抱头。
有人转身就跑,却被身后的明军骑兵追上,一刀斩落马下。
还有些侥幸逃脱的,也只是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疯跑,连同伴的呼救都顾不上。
没了军心的抵抗,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明军骑兵像虎入羊群般,在战场上驰骋。
他们策马追击逃窜的残兵,弯刀挥舞间,血溅落在雪地上,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
投降的人越来越多。
许多明军开始下马收拢投降的士兵,用绳索将他们串联起来,防止有人趁机逃脱。
科尔沁骑兵则冲进营地,将被关押的亲族解救出来,欢呼声与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战场之中。
刘兴祚勒马立于高坡,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下方明军与科尔沁骑兵追剿残敌的惨状,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反而有几分快意。
不过。
当他的目光扫向林丹汗逃亡的西北方向时,他的眼神骤然锐利,手中马鞭猛地指向那个方向:
“分出五百骑兵,追!林丹汗不能跑!”
他清楚,擒下这位“伪元余孽”,不仅能震慑草原各部,更能彻底断了察哈尔部死灰复燃的可能。
这是大明在草原立威的关键一步,绝不能失手。
“在下愿往!”
布和几乎是立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