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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妇人被马肩撞得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额头渗出血来。
几个孩子吓得尖叫,躲闪间被绊倒,哭喊声混在一起。
人群瞬间乱了,有人往旁边逃,有人却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挤。
而那两个插刀的汉子,趁机混在人群里,偷偷踹向倒地的百姓,嘴里还喊着:
“快起来!别让他跑了!”
不过片刻,地上已躺了七八个人,有被撞断腿的,有被踩踏得吐血的,哭喊声响彻街头。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混乱:
“杀人啦!四川总兵之子杀人啦!白杆兵纵马行凶,杀百姓啦!”
这声呼喊像油泼在火上,百姓们的恐慌瞬间变成愤怒,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马祥麟身上砸去:
“杀了他!为死去的人报仇!”
“秦良玉包庇儿子,咱们去府衙告状!”
马祥麟死死拽着缰绳,试图控制住疯跑的战马,可马臀上的刀还在,战马疼得不停蹦跳,根本不听指挥。
他看着地上的伤者,听着耳边的怒骂与哭喊,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
他面色剧变,此刻已经是回过味来了。
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而这陷阱的背后,定是奢家的人在捣鬼。
张凤仪骑着马紧随其后,一边避开飞过来的石头,一边高声喊:
“大家住手!是有人暗算战马!不是故意的!”
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混乱里,没人听得见。
马祥麟攥着缰绳,看着失控的战马终于被亲兵制住。
马臀上的匕首已被拔出,伤口渗着暗红的血,糊了一片马毛。
他胸口还在起伏,方才的怒火未消,却又添了几分慌乱,转头对张凤仪急道:
“不行,得调兵来稳住场面,再闹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张凤仪点头,立刻翻身下马,对身后跟着的亲兵喝道:
“速去营中调两百锐卒,带好家伙什来,只许拦着人,不许动手!”
亲兵领命,策马奔去,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巷尾。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队身着银白甲胄的白杆兵便奔了过来,个个手持长枪,腰悬短铳,列成两排站在总兵府门前,瞬间压住了百姓的骚动。
马祥麟正要上前喊话,却见府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良玉一身戎装,肩披玄色披风,手里握着一把黄铜火铳,大步走了出来。
她面色沉静,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混乱的人群,没有多余的话,抬手便将火铳对准天空。
“砰!”
火铳声震得空气发颤,巷子里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原本还在嚷嚷的百姓瞬间噤声,有的吓得往后缩了缩,有的手里的石头“啪嗒”掉在地上。
“诸位,都安静!”
秦良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穿透了府外的嘈杂。
“聚众围堵总兵府,按大明律,已是‘谋逆’之嫌!
方才是谁在人群里捣鬼,用刀刺马,害得战马失控伤人。
真当本镇看不见”
说着,她抬手示意,两名亲兵立刻牵过那匹受伤的战马,将马臀转向百姓。
匕首虽已拔出,可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马毛滴在地上,在薄冰上冻成小小的血珠。
百姓们的目光落在伤口上,神色顿时变了。
有人皱起眉,显然在怀疑之前的“控诉”。
有人悄悄往后退,像是想起了方才人群里推搡的手;还有那几个带头怒骂的汉子,脸色发白,眼神躲闪。
“方才受伤的乡亲。”
秦良玉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几分。
“本镇已让人备好担架和伤药,先抬去府中治伤,所有医药费、误工费,皆由总兵府承担,若是伤重不能劳作,开春后还可来府中领三个月的口粮。”
话音刚落,几名背着药箱、抬着简易担架的亲兵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伤者扶起。
有个断了腿的老汉,原本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