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束无法用言语形容。
它不是能量，而是“修正”。
是造物主擦去画稿上一点瑕疵的动作。
它的出现让星辰黯淡，让真空扭曲。
时间与空间在这道绝对的“秩序”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指挥室内所有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上一秒的狂喜，和这一秒的极致恐惧。
他们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规避……快规避！”
一名年轻的学者下意识的尖叫出声，随即又绝望的闭上了嘴。
规避？
如何规避一道从概念层面抹杀你存在的光？
朱标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他刚刚才从地狱爬回天堂，又在瞬间被一脚踹进了更深的深渊。
所有的智慧，所有的计谋在这一刻都化为了苍白的灰烬。
他看向陈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大哥……”
陈玄没有看他。
陈玄死死的盯着光影屏上，那道越来越近的赤红色毁灭之光。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物理防御无效。
能量护盾无效。
空间折叠……来不及了！
对方的攻击是针对“逻辑病毒”源头的精准打击。
那么能挡住它的，也只有……
“逻辑”本身！
陈玄猛地转身，冲向通往心火塔基座的密道。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撞翻了沿途的桌椅。
“守住这里！”
他对着朱标丢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朱标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陈玄要做什么。
但这是大哥的命令。
他咬碎了牙，拔出腰间天子剑，指向指挥室大门。
“锦衣卫！”
“在！”
“任何人敢在此刻后退一步，动摇军心者……”
年轻的皇帝眼中迸发出血色的疯狂。
“——斩！”
……
心火塔，基座密室。
陈玄的身影如同一阵风冲了进来。
密室中央盘膝而坐的朱元璋，身体正微微的颤抖。
他的脸色灰败如纸，生命之火在刚才的意志注入中已然风中残烛。
但他依旧坐得笔直。
像一杆永不弯折的老枪。
“重八！”
陈玄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朱元璋没有睁眼，嘴角却扯出一丝虚弱的笑意。
“大哥……咱……是不是搞砸了？”
“是。”陈玄的回答简单直接，不带一丝安慰。
“你生的好儿子，还有你大哥我，用全天下最脏的东西糊了天上那个王八蛋一脸。”
“结果那个有洁癖的龟孙子不擦脸了。”
陈玄走到朱元璋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
“他要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他觉得咱们这个‘家’本身就是个垃圾堆，应该被烧掉。”
朱元璋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家……”
“对，家。”
陈玄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
“重八，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皇觉寺，那帮秃驴连你爹娘的一块坟地都不肯给？”
“你还记不得你是怎么用一双烂草鞋，一寸一寸把你爹娘的尸骨从乱葬岗里刨出来的？”
“你还记不记得郭大帅的婆娘是怎么看不起你，说你这辈子就是个要饭的命？”
陈玄每说一句，朱元璋那干枯的身体就颤抖一分。
他那双紧闭的眼中似乎有血泪正在渗出。
“那个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陈玄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钻进朱元璋的灵魂深处。
“是天下？是皇位？是这狗屁的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