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声音在死寂的演武场上回响，带着一种虚幻感。
“这开山断海之力，又是如何练出来的？”
所有武将的目光都从那具被腰斩的战马残骸上挪开，死死钉在李易身上。
甲是神甲，刀是神刀。
可人呢？
没有能驾驭神兵的人，再好的东西也是一堆废铁。
李易面对军神李靖的质问，脸上不见半点紧张。
他甚至还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小米牙。
“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转头对身后的陈牛喊了一嗓子。
“去，把本县公的‘雷神之锤’第一营给拉出来，让各位伯伯叔叔们检阅一下！”
“雷神之锤”第一营？
程咬金和尉迟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是什么古怪的名号？
李靖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小县公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半个时辰后，长安西郊大校场。
消息传得飞快。
听闻长安县公要展示他那支神秘的新军，连皇帝李世民都按捺不住。
他带着太子李承乾和一众文臣，也赶了过来。
高高的点将台上，李世民坐在中央，脸色看不出喜怒。
少府监爆炸的事他还没忘。
可那把一刀断十剑的黑刀又让他心里痒得厉害。
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孙除了会炸炉子，还能练出什么兵来。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从校场尽头传来。
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移动的黑色。
那是一个巨大的方阵，由一千名士兵组成。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那身密不透风的黑色全身板甲，阳光下泛着光泽。
他们每个人肩上都扛着那柄长达一丈的骇人陌刀，刀刃组成的森林杀气冲天。
一千个钢铁罐头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山丘向着点将台缓缓压来。
“轰！轰！轰！”
每一步落下，大地都在震颤。
那股无声的压迫感让点将台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程咬金的笑脸收敛了。
尉迟恭的黑脸更黑了。
李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只看这气势，就知是精锐！
方阵在距离点将台百步之外停下。
一千人动作整齐，仿佛是一个人。
“立定！”
随着领军校尉一声令下，千人同时跺脚立定，陌刀杵地。
“轰！”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点将台都晃了晃。
李世民稳坐不动，但眼神里的欣赏已经藏不住了。
“不错。”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李承乾站在他身后激动得脸都红了，与有荣焉。
李易站在李世民身边，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膛。
“爷爷，好戏还在后头呢！”
鼓声再变。
场中的方阵开始动了。
但接下来的景象让点将台上所有人都看傻了。
“向左——转！”
“哗！”
千名士兵如同一个人同时向左转动身体，动作干脆，角度分毫不差。
“向右——转！”
“哗！”
又是整齐的转向。
“齐步——走！”
方阵开始移动，一千条腿抬起的高度、落下的节奏竟然完全一样。
没有呐喊，没有嘶吼，没有捉对厮杀。
只有单调的鼓点和士兵们如同木偶般精准的动作。
他们就这么在偌大的校场上走过来走过去，转过来转过去。
点将台上起初的震撼慢慢变成了疑惑。
疑惑又变成了古怪。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