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选择这样的场所埋设毒瘤,痛楚神殿残余的狠辣与毫无底线,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优先处理最近的制药厂旧址。”郁尧斩钉截铁,“行动组,出发!”
数辆经过深度伪装、引擎声被抑制到极致的装甲悬浮车,如同幽灵般滑出基地,悄无声息地汇入千禧城夜间依旧川流不息的车河。车窗外,是熟悉的霓虹闪烁与都市喧嚣,但车厢内,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空气里掺入了看不见的沉重颗粒。纪怜淮靠窗坐着,闭目凝神,但随着车辆逐渐靠近城北工业区,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眉心那道混沌灰蓝的印记流转加速,指尖的能量丝线也愈发耀眼,仿佛在与远方那股邪恶的召唤相互呼应。
“老纪,感觉怎么样?还能撑住吗?”王越泽挪到她旁边的座位,压低声音询问,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巴掌大的高精度生命体征与能量波动监测仪,屏幕上的曲线任何细微起伏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嗯。”纪怜淮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缓缓睁开眼,望向窗外。那些擦肩而过的行人脸上,似乎都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焦虑、疲惫、麻木……这些平日里被忽略的情绪,此刻在她的感知中被无限放大,汇聚成一片无声的悲鸣,这正是千禧城正在经历的、无形病痛的可视化呈现。
车队高效而安静地抵达了目的地。曾经的“星尘”制药厂区如同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巨兽尸骸,匍匐在昏暗的天幕下。锈蚀的厂房骨架嶙峋刺天,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齐腰深的荒草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哀鸣,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铁锈味、陈年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以及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队员们训练有素地下车,迅速依据地形展开警戒队形,动作轻捷如猎豹。郁尧打了个简洁的手势,各小组立刻占据有利位置,枪口警惕地指向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玄尘子上前一步,将一道触手温凉、散发着淡淡檀香气的青色玉符递到纪怜淮手中:“贴身放好,此符能助你稳定灵台,抵御外邪侵扰。”
纪怜淮依言将玉符按在心口,一股清流般的凉意缓缓扩散,确实让脑海中那些嘈杂的背景“噪音”减弱了几分。“波动源头……在更深的地下,应该是以前的深层实验室区域。”她抬手指向厂区深处那栋最为破败、几乎被藤蔓完全吞噬的主厂房。
行动组利用破拆工具,悄无声息地弄开了早已锈死的厚重铁门。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尘土气息以及那股怪异甜腥气的阴风立刻从门内汹涌而出,让人闻之欲呕。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漆黑如墨的通道,战术手电的光柱射入,如同投入深渊,仅能照亮脚下有限的范围。墙壁上布满了意义不明的诡异涂鸦和已经发黑干涸的、疑似血迹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随着队伍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纪怜淮的反应愈发剧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则,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战术手电的光线下闪着微光。“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很多……很多人在哭嚎……在绝望……还有……一种重复的、邪异的吟诵声……像是某种仪式的回声……”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身体微微颤抖,不得不借助郁尧有力的搀扶才能保持稳定。
王越泽手中的探测器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能量读数瞬间冲破安全阈值,曲线几乎呈垂直飙升!“强能量反应!就在前面拐角后!大家小心!”
队伍成员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枪栓轻响,能量刃嗡鸣。他们迅速而谨慎地冲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一个显然经过后期非法改造的、极为宽敞的地下空间暴露在众人眼前。空间中央,一个用暗红色、仿佛尚未凝固的颜料绘制而成的巨大法阵赫然在目!其图案结构与静寂海中的遗忘祭坛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规模缩小了无数倍,但那股邪异、亵渎的气息却一般无二。法阵周围,散落着大量空的玻璃药剂瓶、烧焦的古怪香料残渣以及一些辨认不出原貌的有机质碎块。而法阵的最中心,并非实物,而是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正在有规律地搏动着的、表面布满扭曲血管状纹路的暗红色肉瘤!它像一颗丑陋的心脏,每一次收缩扩张,都散发出微弱却穿透力极强的暗红光芒,同时一股无形无质、却能直抵灵魂深处的负面情绪波动便如同瘟疫般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