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思维里,张牧是活着的,永恒。
“回寝宫了。”
“殿下晚安。”
摆设单调的房间里,安娜长老坐在桌边低头不语,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会,门被推开,三长老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
“安娜。”
“嗯。”
“为什么”
安娜抬了抬眼皮“如果你问的是为什么向芙蕾德莉卡殿下屈膝,我只能告诉你她是王储,并且展现了王储该有的风范。
身为子民,我没有道理不敬王储。”
三长老面无表情“你应该明白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不要装傻了”三长老愤怒的拍桌,面色肉眼可见的激动,眼球爬满血丝,“你知道,生命树的枯萎不关殿下的事”
“是吗”安娜笑了笑。
“在精之森生长的花草植物,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在小范围枯死,魔兽也离奇死亡,这一切都是灾难的征兆
而那個时候,芙蕾德莉卡殿下甚至还没有回族”
他们两人私交深厚,往日里时常结伴走出魔法阵,在森林深处徜徉,探讨魔法。
那会,两人就惊讶发现花草莫名枯萎,过去几年,魔兽的数量也诡异减少。起初三长老以为魔兽迁徙别处,可经过调查,精之森内压根没有迁徙后留下的痕迹。
近一年频繁有普通人类深入精之森,靠近笼罩族地的魔法阵,也是源自于此。
换做以往,森林内遍布高阶魔兽,莫说体魄孱弱的普通人类,独行的大骑士也无法抵达精之森深处。
“王就此事询问过我。”
“你的回答”
安娜双手放在大腿上,视线望向别处“魔兽变少可能是去别的地方了。”
“你胆敢诓骗王”
“有吗”安娜脑袋摆正,直视他,“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
莪们去查过,森林里面找不到魔兽的尸骨,难道被存活的魔兽吃干净了”
“但我们也没找到魔兽离开的痕迹”
“所以我告诉了王,这只是没得到证实的一种可能。”
三长老冷静下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等安娜回话,他继续说“你是西妮德的老师阻止比试
你想逼迫芙蕾德莉卡殿下主动献祭自己”
安娜不语,似乎是默认。
三长老沉思一会,问“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哪怕芙蕾德莉卡殿下没有驳斥你,王也不会因为你的猜测而取消比试。”
“呵,呵呵”安娜低声笑起来,笑声不含丝毫阳光,唯有森然,“你真的认为,我是为了保护西妮德,陷害芙蕾德莉卡殿下”
三长老心生不妙“什么意思”
“西妮德曾经无意中向我透露了一件事。”她面孔变得阴冷,充满愤恨,“芙蕾德莉卡殿下在外界游历的途中,结识了一个人类,据说感情不错。
当时我并不在意,长期在外界逗留,认识人类很正常,直到我得知了那个人类的名字。”
安娜看向三长老,眼神狰狞“他叫,张牧”
“什么”三长老猛然站起。
“明白了吗
什么远征莱克,什么尊奉神谕,她是自私,自私的不顾族人安危,去救她的爱人”
三长老往后踉跄几步,呆愣原地,面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红。
安娜起身,不再做丝毫隐瞒“我要揭穿她的虚伪,让所有的族人都知道,他们敬爱的王储,都为他们做了些什么好事”
“可,可是”三长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五天时间,足够我实施计划了,等比试那天,族人会愤怒喊着,喊着芙蕾德莉卡的名讳,喊着让她去死。
即便是王,也不能抵抗全族的意志。”
这话不是虚妄。虽然王在族内掌握绝对的主权,但如果全族站到王的对立面,王也无法忽视。这无关双方谁对谁错,是对现实的妥协。王总不能把族人杀光。
王是法,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