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异常死寂,绝望的气息笼罩所有人。
就在这时,秦平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虎子兄弟,你既是县衙捕快,对广陵县城的街巷布局,尤其是那些官家设立的药房、医馆的位置,应当了如指掌吧?”
虎子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县城地图和各大药铺位置,小的早已熟记于心。”
秦平安微微颔首,平静道:“那便劳烦你将城内主要药房,尤其是那些规模较大、药材齐全的铺面位置,在地图上详细标注出来。”
“待夜深人静时,我自会去‘借’些急需的药材回来。”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既然助盐帮击沉了三河会的税银船,将苏海棠和龚叔等人在鬼门关抢了回来,便不会半途而废。
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因缺医少药而伤势恶化,最终凄惨殒命。
至于夜间潜入被官府严加看管的药铺“借”药,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难事。
以他的实力,他不相信有人能发现自己。
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凭借龙行天下也能将其摆脱。
虎子看了眼众人的气色,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大家伤势严重,如果无法得到及时的医治,怕是熬不到晚上了!”
说到这,他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平静道:“大小姐,龚叔,你们先休息,我想办法去买药!”
龚叔郑重道:“虎子,凡事不要逞强,稳字当先!”
“龚叔放心,晚辈心里有数。”虎子咧嘴一笑,随即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待虎子离开后,秦平安好奇的问:“有件事我一直都很纳闷,盐帮明明是广陵县第一势力,根深蒂固,为何会被三河会取而代之?周文渊为何放弃经营多年的盐帮?转而扶持三河会?”
这个问题一出,龚叔和其他几位中年汉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角落里面色潮红、气息微弱的苏海棠。
即便是龚叔这位曾经的舵主,对于当年势力更迭的真正内幕,也知之甚少,只知变故突生,盐帮便迅速垮塌。
苏海棠因高烧眼神显得有些迷离,但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意:“周文渊从未真正想过放弃我们。”
“恰恰相反,他想要的,是彻彻底底地掌控我们,将盐帮变成他手中唯命是从、绝无二心的傀儡。”
“据先父所言···”
提及父亲,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周文渊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种极其阴毒的毒药。他意图将此毒,下给我盐帮所有高层头目服用。”
“此毒一旦服下,便需每年服用一次特制的解药缓解痛苦,否则便会受尽折磨,腑脏溃烂而亡。”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我盐帮核心尽数中毒,为了活命,便只能对他唯命是从。”
“而他,则每年以解药为饵,牢牢控制盐帮。”
“先父性情刚烈,岂肯受制于人,成为他人傀儡?断然拒绝了周文渊的提议。”
“也正是在那之后,我盐帮便诸事不顺,迅速失了官府的扶持,处处受到打压。”
“而三河会,则几乎在同一时间莫名崛起,并以惊人的速度吞没了我盐帮偌大的基业!”
“现在看来,应当是陈敬之服下了那毒药,从而获得了周文渊的支持!”
真相至此大白。
并非简单的势力更替,而是一场源自官府因掌控失败而引发的清洗与报复!
这结果,令人近乎窒息!
龚叔惨然一笑:“权力···呵···真的是这人间最锋锐,也最孤寒的一柄刀啊!”
其声苍凉,如秋风扫过枯冢。
“尤其悬于那朱紫贵人之手···俯首为奴,尚可苟延残喘!”
“一旦试图昂首做人,顷刻间,便是雷霆降下,基业成齑粉,血脉化飞灰!”
眼看房中的气氛凝重到极致,少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们可知晓,那周文渊,以及他那位宝贝儿子的具体住所?”
在他眼中,如今广陵县这看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局面,根本算不得什么无解的难题。
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