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好似一阵暖流,猝不及防涌入苏海棠凄凉的心房,让她冰冷的内心有了温度。
刹那间。
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顺着女人苍白的脸颊不断的滴落!
龚叔热泪盈眶的看向苏海棠,眼神中满是期待,语气颤抖道:“大小姐,您早就猜到了三河会真正的意图,这才派这位小友去伏击真正的碎银船?”
另外几位受伤的兄弟们也都屏住了呼吸,原本黯淡的眼眸,在这一刻有了光!
苏海棠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感激的看了眼那个满身鲜血的少年,哽咽着点了点头。
她说谎了,她并未安排少年什么任务。
但此刻,她却不得不撒谎!
因为,这个谎言会让兄弟们死的有价值,有尊严!
“此地血腥味太重,不宜久留,速速离去为妙!”
秦平安留下一句话,随即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强压下身体的疲惫,双脚猛地在甲板上一跺!
“轰!”
本就濒临解体的船体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木板炸裂!
借助这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少年的身影如同一只轻盈却又充满力量的夜枭,骤然腾空而起,划破夜色,稳稳地落在了百米外的悬崖边缘。
就在离开甲板的同一瞬间,那艘饱经摧残、失去了所有支撑的中型货船,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断裂巨响,轰然解体!
船体从中断裂,桅杆倒塌,破碎的木板和杂物如同雨点般砸落江面,随即被湍急汹涌的黑色江水贪婪地吞没,迅速沉入深渊。
仿佛要将刚才那场惨烈的一切,都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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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残月西斜。
秦平安、苏海棠以及仅存的六名盐帮汉子,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悄然回到了清河镇那处破败的院落。
大青牛安静地卧在院中,如同最忠实的守卫,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房内。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驱散着深夜的寒意,也映照着每一张饱经风霜却难掩亢奋的脸庞。
除了秦平安毫发未伤,闭目调息外,其余人皆包扎着伤口,衣衫褴褛,血污斑斑。
然而,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
龚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透支的疲惫,声音沙哑却带着振奋:“税银船沉没,那位活阎王必定震怒!”
“如此一来,无论是广陵县令,还是三河会,都将在劫难逃!”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汉子咧嘴笑了起来,尽管扯动了伤口让他倒吸冷气,却依旧难掩快意:“不错!咱们虽然折了一百多位兄弟,但这买卖值了!兄弟们在天有灵,看到今日结局,也能瞑目了!”
“何止是值了!”另一人补充道:“三河会帮众虽多,但今日折在江里的,可都是他们的精锐骨干!更别说连翻江龙这等人物都栽了!”
“这对三河会而言,绝对是伤筋动骨的重创!”
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火堆旁那位闭目养神,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眼神中充满了由衷的感激与深深的敬畏。
他们混迹江湖大半生,刀口舔血,却从未见过如此勇悍绝伦、以凝气逆伐化意的少年人物!
称其一声“惊艳绝伦,震古烁今”,毫不为过!
就在气氛热烈之时,少年略带虚弱却清晰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诸位,切莫高兴得太早。”
秦平安缓缓睁开眼,火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跃:“虽说税银沉入了江底,但依我看那位活阎王,未必会因此事大动干戈,降下雷霆之怒。”
“他那人,最是看重颜面。”
“税银丢失于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将此事张扬得天下皆知。”
“若我所料不差,他最多暗中给广陵县令下一个死命令,限期重新筹措银两,秘密上缴王府罢了。”
身为那位活阎王的儿子,他太了解老秦的处事风格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