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开。
他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去找罗明,好好谈谈。
奥迪车内,副驾驶上的张溪看着丈夫坐进来,好奇地问:“你跟波波在外边嘀咕半天,说什么呢?他脸色看着比刚才好点了。”
刘建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动车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教他呢。
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意气用事。
幸亏没让他走官场,要不然,就这性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评价,“不过,他这性格,讲义气,护犊子,敢冲敢闯,混商场……说不定真能有一番作为。
就是缺了点城府和章法。”
“谁像你啊,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张溪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却带着亲昵和骄傲。
“行行行,就我心眼子多。”
刘建国笑着应承,车子平稳地驶出大院,“你大哥的心眼子也不少,今天这一出,唱念做打,滴水不漏。”
“对了,”
张溪想起刚才隐约听到的对话,“你们说的那个叫罗明的……你好像对他有点想法?”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丈夫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和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刘建国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想法?谈不上。
一个连工程师证都还没考、被张海吓唬几句就想跑路的小包工头,能有什么想法?有没有真本事,还得看他考试结果。”
他顿了顿,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妻子:“不过……要是那个罗明真有能力,真考上了,证明他肚子里有货,不是个只会蛮干的……”
“那你想怎么办?”
张溪追问。
刘建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就……借调到我这边来用用。”
“借调?”
张溪有些意外。
“嗯。”
刘建国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我那边(指他管理的国企),技术科和生产部里,盘踞着好几个资格老、技术也还行,但倚老卖老、抱团排外、改革推不动、新工艺不接受的‘老油条’。
正缺年轻、有冲劲、有能力,又懂点基层实际操作的生力军,去搅动搅动那一潭死水,去抗衡抗衡那些‘老东西’。
这个罗明,如果真有两把刷子,又跟波波关系不错,背景相对简单,倒是个值得观察的对象。”
车子汇入车流,城市的霓虹在刘建国深邃的眼眸中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不再说话,但张溪知道,丈夫心里那本账,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