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蹑手蹑脚地进了堂屋,把行李轻轻放下。
“还没吃吧?坐这老远的车,肯定饿坏了!”
苗凤心疼地看着两个儿子,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厨房走去,“菜都在锅里温着呢,我这就端出来!
秀云,快把桌子收拾开,让他们兄弟赶紧吃口热乎的!”
小小的厨房里立刻响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苗凤揭开大灶上厚实的木头锅盖,一股浓郁诱人的白气“呼”
地升腾起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带着猪肉炖粉条的咸香、炒青菜的清香,还有米饭的甜香。
这熟悉而温暖的味道,是工地上大锅饭永远无法比拟的家的味道。
堂屋里,李秀云手脚麻利地搬开桌上盖着的防尘布,摆好碗筷。
昏黄的白炽灯泡下,简陋的木桌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罗明抱着女儿坐在桌边的小板凳上,罗欣像只树袋熊一样赖在爸爸怀里,小脑袋靠在他胸口,听着爸爸沉稳的心跳,又有些昏昏欲睡。
罗亮则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嘴里嘟囔着:“哎哟妈呀,可算到家了,骨头都坐散了…”
李秀云端着两碗热气腾腾、堆得冒尖的白米饭出来,轻轻放在兄弟俩面前:“快,趁热吃。”
她又转身去厨房帮婆婆端菜。
很快,桌上摆开:一大海碗油光锃亮、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肉块炖得酥烂,酱汁浓郁;一盆猪肉白菜炖粉条,汤汁奶白,粉条吸饱了肉汁,晶莹剔透;一盘翠绿油亮的清炒小油菜;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萝卜干。
简单,却充满了家的诚意和温暖。
苗凤最后端出一碗黄澄澄、油汪汪的蒸鸡蛋羹,特意放在罗明面前:“给欣欣蒸的蛋羹,她晚上没吃多少,你们兄弟分着吃,垫垫肚子。”
看着眼前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闻着那勾魂摄魄的香气,罗明和罗亮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咕噜噜”
叫了起来。
工地上最后一顿简单的面条早已消化殆尽,此刻食欲被彻底点燃。
“妈,秀云,你们也坐下吃点?”
罗明招呼道。
“我们早吃过了,你们快吃吧,别管我们。”
苗凤摆摆手,挨着儿子坐下,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李秀云则坐在罗明旁边,默默地把红烧肉里肥瘦相宜的好肉块,一块块夹到丈夫和小叔子的碗里。
罗明是真的饿了,顾不上什么形象,大口扒着米饭,香糯的米粒混合着软烂入味的红烧肉,咸鲜的汤汁渗入齿颊,熨帖着空荡冰冷的胃。
罗亮更是风卷残云,吃得头也不抬。
堂屋里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以及罗欣偶尔迷迷糊糊的呓语。
热腾腾的饭菜下肚,冰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长途跋涉的疲惫感也随之涌上。
罗明放下碗,满足地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大半。
“吃饱了?”
李秀云轻声问,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嗯,饱了,好吃!”
罗明点点头,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
“亮子,”
罗明转向还在舔碗底的弟弟,声音带着疲惫后的放松,“吃完饭,先去把澡洗了。
热水妈应该烧好了吧?”
他看向母亲。
“烧着呢!
大锅里的水一直温着,澡盆也刷干净了,就在灶房隔壁。”
苗凤应道,“亮子,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好好睡一觉!
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儿!”
“好嘞!”
罗亮一抹嘴,放下碗,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算能好好洗个澡了!
工地那澡堂子,跟下饺子似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堂屋门后,开始翻自己的行李袋,找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