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变质,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至于交公粮和村里的提留,要求没那么高,晒个七八成干就行,太干了重量会减轻不少。
一万斤湿稻谷,晒干后估计也就剩93oo斤左右,每一斤都是活命的口粮和微薄的收入来源。
前几天晒场上那场混乱耽搁了时间,加上之后几天陆陆续续的晾晒,这一万斤稻谷,到现在也就晒干了4ooo多斤的样子。
家里的晒场不大,一次最多能摊开晒1ooo多斤。
看今天这晴朗无云的天气,是个晒谷的好日子,但要把剩下的几千斤都晒完,估计还得再忙活几天。
等公粮和提留交完,如果天气持续晴好,还得把剩下的再晒透些,才能安心收进粮仓。
吃完早饭,罗明就一头扎进了仓库。
里面堆满了昨天打下来、还没来得及晒的湿稻谷,散着浓郁的谷物清香。
他弯下腰,双臂力,轻松地将一袋沉甸甸的稻谷扛上肩头。
重生回来这几个月,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生了变化。
不仅仅是心态的成熟和阅历的积累,连力气似乎也在持续增长。
25岁的年纪,本该是体力巅峰,但他感觉现在的力量比前世同期要强得多。
12o斤一袋的稻谷,他一次性稳稳地扛起两袋!
坚实的肌肉绷紧,脚步却依然沉稳有力,穿过院子,走向早已铺好蓝色花胶布的晒场。
一趟,两趟,三趟……他一口气扛了六趟,整整十二袋稻谷被他从仓库运到了晒场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汗水浸湿了背心,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但他呼吸平稳,丝毫不见吃力。
他停下来,解开袋口的绳子。
李秀云和罗亮早已准备好了木钉耙(一种长柄、带多个木齿的农具,用于摊晒谷物)。
罗明抓起袋底,用力一抖,金灿灿、还带着湿气的稻谷如同瀑布般倾泻在花胶布上,堆起一个小丘。
李秀云和罗亮立刻上前,挥舞着木钉耙,将堆积的稻谷均匀地摊开、铺平,让每一粒稻谷都能最大面积地接受阳光的亲吻。
金色的稻浪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阳光和谷物特有的芬芳。
罗明看着妻子和弟弟忙碌的身影,看着这片象征着希望的金色,心中一片平静。
他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通往村口的小路。
他在等。
等周双喜的“反应”
。
等那个被他逼到墙角的老狐狸,最终会如何选择。
是倾家荡产来求和?
还是狗急跳墙,做最后的疯狂?
罗明的心中没有丝毫放松。
他一边将空麻袋叠好,一边如同最老练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他早已设好的最终陷阱。
晒场上阳光炽热,他的眼神却冷静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