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迷魂林跑的这段路,简直比在冰原上被行尸追还煎熬。脚下的沙子被太阳晒得滚烫,踩上去跟踩在热锅上似的,张歪嘴穿着登山靴都觉得鞋底快化了,一边跑一边嘶嘶吸气:“我的娘哎,这沙子是被太上老君炼丹炉烤过吧?再跑会儿,我这鞋底就得粘在地上,到时候光脚跑,怕是脚底板都得熟了。我姥姥说夏天的地面能煎鸡蛋,我看这儿能煎牛排,还是五分熟的。”
陈大爷别看年纪大,跑起来比张歪嘴还利索,蓝布褂子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像个放风筝的老头。他回头喊:“别光顾着抱怨,往林子深处跑!迷魂林的外围挡不住沙煞,得到老胡杨那儿才算安全!”
林野拖着青铜鼎的一角,这鼎看着不算太大,可在沙子里拖动,简直比拉一头老黄牛还费劲,每走一步都像陷在泥里,鼎底和沙子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听得人牙酸。他喘着粗气问:“陈大爷,这迷魂林到底啥来头?真能迷人?”
“迷魂倒不至于,”陈大爷头也不回,“就是林子长得邪性,树杈子横七竖八的,太阳照进来都是歪的,人在里面走,方向感再好也得迷糊。当年有个探险队不信邪,非要自己走,结果在里面绕了三天,最后把干粮都吃光了,还是巡沙鸟把他们领出来的,出来时一个个饿的,见了沙枣都跟见了山珍海味似的。”
说话间,众人已经冲进了迷魂林。一进林子,顿时觉得凉快了不少,头顶的树枝交错在一起,像搭了个天然的凉棚,把毒辣的太阳挡得严严实实。可凉快归凉快,这林子确实邪性,放眼望去,全是长得差不多的胡杨树,树干歪歪扭扭的,树皮是灰黑色的,上面还挂着干枯的藤蔓,像老人脸上的皱纹,看着有点瘆人。
张歪嘴刚松了口气,就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他扶住旁边的树干骂道:“这破树,长这么多破根干啥?想绊死人啊?我姥姥说路边的石头不能踢,树上的枝子不能折,不然会倒霉,我看这林子的树,全该砍了烧火!”
“别乱说话!”陈大爷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林子的树都有灵性,你骂它,它就给你使绊子,等会儿让你绕不出去,哭都找不到调门!”
张歪嘴被他一瞪,赶紧闭了嘴,乖乖地跟在后面,只是走路时格外小心,生怕再被树根绊到。
林野拖着青铜鼎,感觉鼎身越来越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往下拽似的。他低头一看,只见鼎底的纹路里卡了不少干枯的树叶和沙粒,那些沙粒还在慢慢往纹路里钻,像是活的。
“这沙子不对劲!”林野喊了一声,用工兵铲把沙粒刮掉,“它们想钻进鼎里!”
老马凑过来看了看,脸色一变:“是沙煞的气息!它离咱不远了,这沙子是它派来的先锋,想污染鼎魂!”
话音刚落,就听林子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在了林边的树上,紧接着,无数沙子从林缝里灌进来,像黄色的潮水,所过之处,树叶“唰唰”往下掉,连坚硬的胡杨树干都被磨得“沙沙”响。
“快跑!”陈大爷加快了脚步,“它进来了!”
众人赶紧往林子深处跑,沙子在身后紧追不舍,离得近了,能闻到一股土腥味,还夹杂着点腐烂的气息,呛得人直咳嗽。张歪嘴被沙子迷了眼,一边揉眼睛一边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早知道戴泳镜了,我姥姥说游泳得戴泳镜,不然水进眼里疼,这沙子比水厉害多了!”
顾言从背包里掏出备用的防风镜,扔给张歪嘴:“戴上!”
张歪嘴手忙脚乱地戴上防风镜,总算能看清路了,他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沙潮,吓得腿都软了:“这玩意儿咋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我姥姥说遇到甩不掉的东西,就得给它点厉害尝尝,可这沙子,咱咋打?”
林野也在想办法,他看着手里的青铜鼎,突然有了主意:“老马,您那唤魂哨还有没有?吹它!鼎魂怕沙煞污染,说不定能发出声音击退它!”
老马赶紧掏出唤魂哨,塞进嘴里使劲吹。哨音尖锐刺耳,在林子里回荡,青铜鼎果然有了反应,鼎身的纹路亮起金光,金光扩散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沙潮冲到屏障前,像是撞到了墙上,“哗啦”一声退了回去。
“管用!”张歪嘴兴奋地喊道,“再吹!再吹!把它吹回老家去!”
老马连着吹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