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夏不再推辞,大大方方的接过木匣,交给春桃。
见柳氏眉宇间的倦色仍未散去,沈夏心念微动。
“母亲连日操劳,还要为铺子的事烦心,儿媳虽愚笨,但也想为母亲分忧,不知……可有儿媳能略尽绵力之处?”
柳氏抬眸,略带了几分审视。
沉吟片刻后开口:“那你可会看账?”
“回母亲,儿媳在家中时,曾跟母亲略学过一些,只是才疏学浅,只怕……”
“略懂就行。”不等她说完,柳氏朝孔嬷嬷示意。
片刻后,孔嬷嬷抱来几本厚厚的账册,放在沈夏面前。
柳氏用下巴点了点:“这就是那件被烧的绸缎庄,以及另外两间铺子上个月的账目,你拿回去看看,明日过来,把你看出的结果告诉我。”
沈夏恭敬应下;“是,母亲。”
“不过……”略一沉吟后,她又补充:“若儿媳在看账过程中,有不明之处,不知……可否前来向母亲请教?”
柳氏端茶的手顿了顿,倒也没拒绝,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般的傲娇:“嗯,若有不懂,来问便是,下去吧。”
等沈夏走后,孔嬷嬷笑着替柳氏捶肩。
“夫人,老奴瞧着,少夫人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也懂得感恩,不像是那等眼皮子浅的,恃宠而骄的女子。”
柳氏紧绷了一天的脸上总算缓和下来,露出了真实的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语气还带着惯有的挑剔:“话也别说得太满,瞧着机灵,谁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方才还说有不懂的要来问我,听着像是心里没底,说不定看着聪慧,实际上是个连算盘都打不明白的愚笨之人。”
“且等着吧,看她明日能看出些什么名堂来。”
另一头,回梨花苑的路上。
春桃抱着那摞账本,忍不住小声嘀咕:
“小姐,您方才为何要跟夫人说不懂就去请教?您明明过目不忘,精于计算此道,当初老爷在户部时,那样繁琐的旧账,烂账,不都是用您琢磨出来的那套‘沈氏简算’吗?又快又准,连老爷都夸您是活算盘。区区几间绸缎铺子的账目,对您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沈夏步履从容,月光在她素净的衣裙洒下一层清辉。
听闻春桃的话,她唇角微弯。
“春桃。”
“账目看得再准,不过是‘术’。在这深宅大院里,想要立足,光有‘术’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懂‘势’,要知‘人’。”
春桃听不懂,面露疑惑。
沈夏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婆母性子刚强,说一不二,又好面子,我若表现的太过精明强干,事事算无遗策,你让她如何自处?”
“她今日赏我,是恩,也是试探,我若急切的展现出所有能力,在她看来,就是锋芒毕露,意图夺权,反而会引来猜忌和打压。”
“我主动示弱,虚心请教,一是给她留有指导和发挥的余地,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