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车间一角,一场别开生面的“技术攻关”开始了。林烽是总设计师,在地上画着更详细的示意图;牛大力带着人锯木板、钉架子,负责“土木工程”;赵永强和几个夜校毕业的年轻技工则负责精细活,比如弯制铁丝做轨道、调试弹簧挡板。老李头一开始还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时不时泼点冷水:“小心点,别把弹壳卡住了!”“那弹簧行不行啊?别一会儿就软了!”
但看着一个小巧的、由木头和铁丝构成的简易送料装置雏形渐渐出现,老李头也忍不住凑上前,开始指指点点:“哎,这里角度再大一点,滑得快!”“那个挡板的位置还得往前来半指头!”
整个场面热火朝天,吸引了车间里不少工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的说滑槽底部最好垫层布减少噪音,有的说弹头太小容易滚歪,得加个导向槽。
林烽充分发扬民主,觉得合理的建议立刻就采纳改进。他就像个乐队的指挥,把大家的智慧和力量协调在一起。主角光环此刻充分显现,他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比如指出弹簧的预紧力需要可调节,以便适应不同批次的弹壳重量差异。
忙活了小半天,一个看起来有些粗糙但结构完整的“弹壳自动送料装置”模型终于做成了。林烽亲自拿起一颗练习用的空弹壳,放在滑槽顶端。弹壳顺着光滑(用砂纸打磨过)的木槽滑下,“嗒”一声轻响,被弹簧挡板稳稳挡住,正好停在一个模拟的填药工位上方。
“成了!”赵永强兴奋地喊道。
林烽示意负责模拟“操作工”的年轻女工小翠:“小翠,你现在假装填完药了,按下这个杠杆。”
小翠紧张又好奇地按了一下连接挡板的杠杆。只听“咔”一声轻响,弹簧挡板缩回,那颗弹壳顺利滑到了下一个“压装”工位,而滑槽上端的第二个弹壳自动滚下,补到了填药位。
“哎呀!真神了!”小翠惊喜地叫出声。
围观的工人们也发出一阵惊叹和欢呼。
老李头瞪大了眼睛,凑到跟前,反复看了好几遍,又亲自操作了几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嘿!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这么个简单的玩意儿,还真管用!”
牛大力得意地一拍胸脯:“那是!也不看是谁动手做的!俺老牛出马,一个顶俩!”
林烽笑道:“老李,你看,这还只是个模型。如果我们用更好的材料,比如薄铁皮做滑槽,用更可靠的弹簧,把它做得更精密,安装到生产线上,你说能省多少事?”
老李头这回不摇头了,连连点头:“省大事了!至少送弹壳这个环节,一个人能看好几个工位!效率肯定能提上来!”他顿了顿,又提出新问题,“那弹头呢?弹头比弹壳小,更容易乱跑。”
“原理一样!”林烽胸有成竹,“弹头我们就做个小一点的、带凹槽的轨道,让它只能沿着特定方向滚动。同样用弹簧挡板控制,在压装工位前自动对齐。这样,工人只需要监控火药量,操作压床,其他的,都交给这套‘自动化’家伙!”
说干就干。有了成功的模型经验,大家信心倍增。林烽召集了技术科的陈工、机修车间的牛大力、弹药车间的老李头,以及赵永强等一批年轻骨干,成立了专门的“复装生产线自动化改造小组”。
接下来的几天,车间里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研发基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再是单调的子弹压装声,而是制造新设备的交响乐。牛大力带着人按照放大和加固的图纸,打造坚固的支架和铁皮滑槽;陈工负责计算弹簧系数和轨道角度,确保送料流畅精准;老李头则凭借丰富的经验,提出各种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比如如何防止火药粉尘积聚影响滑动、如何方便清理卡壳等。
赵永强和几个年轻人成了最忙碌的,他们既是学徒,又是实践者,来回穿梭各个小组之间,传递零件、测试效果。林烽则统筹全局,解决遇到的技术难题,时不时冒出个新点子,比如在滑槽末端加个缓冲垫减少噪音和撞击。
期间自然也闹出不少笑话。有一次测试弹头输送时,弹簧劲没调好,一颗弹头“嗖”地飞了出去,差点打到正在旁边弯腰找工具的牛大力的屁股,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牛大力摸着屁股跳起来:“好家伙!这要是真弹头,俺老牛就得提前去见马克思了!”
还有一次,一套装置运行良好,大家正高兴,结果因为没考虑弹壳底缘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