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部落的惨状,如同荒野上燃起的狼烟,清晰而刺目。部落首领泉,这位曾经以精明和务实着称的领导者,如今脸上刻满了焦灼与疲惫。部落内物资匮乏、怨声载道的局面,以及盐商莽等人日益高涨的、对黑石部落及其神使的仇视言论,让他意识到必须做最后的努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落走向崩溃。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泉亲自带领着一个小小的使团,携带了部落最后库存的一些优质盐块和珍贵的兽皮作为礼物,再次踏上了前往黑石部落的路。这一次,他不仅要见黑石部落的长老,更要直接求见那位掌握着一切关键的神使——钱贝贝。
然而,他连钱贝贝的面都没能见到。
接待他的是岩,在一位系统能量监控者的陪同下。会面的地点在借贷所旁边一间新辟的、略显简陋的“接待室”里,气氛公事公办,带着一种无形的隔阂。
“泉首领,”岩的语气依旧沉稳,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神使大人正在闭关,感悟龙神神谕,无法见客。您有何事,可与我说。”
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将白水部落面临的困境一一道来:盐产无法顺利交换,族人缺粮少药,神赐币急剧贬值,部落内部动荡不安……他的声音带着恳切,甚至有一丝哀求。
“岩管事,我们两个部落世代交好,互为唇齿。如今白水部落遭此大难,还望黑石部落,望神使大人,能够伸出援手!哪怕……哪怕是借贷给我们一些粮食,或者暂时提高一些收盐的价格,让我们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早已从钱贝贝那里得到了明确的指示:暂不对外部部落进行大规模援助,维持现有交易规则,优先稳定内部。 钱贝贝甚至暗示,白水部落的困境,某种程度上是经济调整必然的“阵痛”,也是观察依附体系承受能力的“宝贵案例”。
“泉首领,”岩待泉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近乎冷酷,“您说的情况,我们有所了解。但龙神部落目前也处于关键的变革时期,神使大人致力于建立一套全新的、更公平的秩序。在此过程中,资源调配自有其规则和优先级。”
他顿了顿,继续传达着钱贝贝的意思:“关于食盐交易,价格是由龙神旨意和市场供需决定,非我等可以随意更改。至于借贷……按照现行规定,贵部目前的情况,恐怕无法提供足够的抵押,也难以通过风险评估。”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听出了其中的敷衍和拒绝。所谓的“规则”、“风险评估”,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托词!
“规则?风险评估?”泉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他猛地站起身,“岩!你看看我们带来的盐!看看这些兽皮!这难道不是价值吗?我们两个部落过去的情谊,难道就不能作为担保吗?难道非要看着我们白水部落的人饿死、病死,才算符合你们的‘规则’吗?!”
岩沉默了一下,避开了泉灼热而失望的目光。他内心深处并非毫无触动,但他更清楚自己的位置和钱贝贝的决心。
“泉首领,请冷静。规则如此,非我所能违背。或许……贵部可以尝试内部调整,恢复一些传统生产,先渡过眼下的难关。”
“内部调整?谈何容易!”泉惨笑一声,眼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火光熄灭了。他明白了,黑石部落,或者说那位神使,已经不再将白水部落视为平等的盟友,而是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甚至需要其承受代价的附属品。
他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岩,那眼神复杂无比,包含着失望、愤怒,以及一丝被背叛的痛苦。他挥了挥手,让随从收起那根本未被对方正眼瞧过的礼物,转身离开了接待室,背影显得异常苍老和落寞。
这次失败的求助,如同一把锋利的楔子,狠狠砸入了黑石与白水两个部落之间曾经牢固的联盟关系中。
消息很快传回白水部落。当族人得知首领亲自求助都被无情拒绝后,最后一点对黑石部落的幻想破灭了。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
盐商莽几乎跳了起来,他冲到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声嘶力竭地呐喊:
“你们都看到了吧!黑石部落!那个所谓的神使!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他们用那些该死的珠子吸干了我们的血,现在我们要死了,他们连看都不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