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外的风,似乎永远带着先秦古战场的凛冽,穿过玄极门的白玉牌楼,拂过演武场中盘膝而坐的三道身影,卷起地上的枯叶,又轻轻落下,仿佛时光的脚步,悄无声息却从不停歇。易枫坐在最高处的观星台上,青石地面被岁月磨得温润,他身着玄色道袍,墨发以一根素色发带束起,双目轻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辉。体内真气按照《太玄感应篇》的法门缓缓流转,经脉中传来细微的暖意,每一次周天运转,都似在冲刷着肉身与神魂的桎梏。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将自身融入天地之间,耳不闻山风呼啸,鼻不辨草木清香,唯有真气在丹田与四肢百骸间循环往复,如同星河轮转,生生不息。嫦娥坐在他身侧稍低的平台上,白衣胜雪,裙摆铺展如流云。她的神色平静,眉宇间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那是对过往岁月的愧疚,也是对世事无常的轻叹。她的修炼法门偏向太阴之力,周身萦绕着清冷的月华,与易枫的玄阳真气相互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场,彼此滋养,互不干扰。她的指尖偶尔会轻轻颤动,似是在感应天地间阴阳二气的变化,又似是在抵御心底翻涌的回忆,唯有沉浸在修炼中,才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沉重的过往。绯月留依与魏姬则在观星台下方的竹林中打坐。绯月留依一身绯红劲装,与翠绿的竹林相映成趣,她的气息凌厉而凝练,周身真气如同奔腾的烈焰,在经脉中呼啸而过。她的修炼之路向来霸道直接,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与蜕变,此刻她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显然正在冲击修炼路上的又一道难关。魏姬身着淡紫色罗裙,姿态清雅温婉,即便潜心修炼时,也难掩那份源自楚地的灵秀气韵。她本是楚国的魏美人,后拜入易枫门下,褪去铅华遁入玄门。她的真气柔和绵长,如同云梦泽的涓涓细流,缓缓浸润着经脉,看似缓慢却带着坚韧不拔的韧性。过往宫廷中的倾轧与算计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如今只愿在修炼中寻求内心的安宁,这份心境也让她的修炼之路少了浮躁,多了几分沉稳。四人各据一方,互不打扰,唯有真气流动时产生的细微波动,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形成一片静谧而神圣的修炼氛围。玄极门的弟子们早已习惯了祖师爷与三位前辈的闭关,他们各自在山门内外修炼、劳作,偶尔会远远望向那几道熟悉的身影,眼中满是敬畏与向往。起初,弟子们还需师父辈提点称呼,久而久之,“祖师爷”三个字便成了对易枫最自然的敬称,就连入门最晚的稚童,见到观星台上的玄色身影,也会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口称“师祖”。时光在修炼中悄然流逝,不知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山间的草木枯荣了一次又一次,观星台的青石上又添了几分青苔,玄极门的山门却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兴盛。最初只是易枫亲手搭建的几间茅屋,如今已扩建为连绵的殿宇楼阁,白玉牌楼前的石阶被来往的弟子踏得光滑,演武场上每日都有弟子刻苦修炼,剑气纵横,真气激荡。越来越多的人听闻玄极门的威名,或是为了寻求庇护,或是为了修炼长生之术,从四面八方而来——有看破红尘的隐士,有身怀绝技的侠客,有懵懂无知的少年,也有避祸的书生。玄极门的弟子数量与日俱增,俨然成为了天下间最负盛名的修仙门派之一,而“祖师爷易枫”的传说,也随着弟子们的足迹,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一日,竹林中突然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气息,绯月留依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红光一闪,周身的真气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卷起漫天竹叶。她身上的气息在瞬间暴涨,突破了炼虚境的桎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周身的空气被真气挤压得发出噼啪声响,地面裂开了细密的纹路。“成功了……”绯月留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与疲惫。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就在绯月留依突破不久,观星台下方传来一阵柔和却同样磅礴的气息,魏姬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光晕,周身的真气如同月华般温润,却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作为易枫的弟子,她始终谨记师训,潜心修炼,如今终于成功突破至化神境,整个人的气质愈发空灵出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恭喜魏姬妹妹。”绯月留依感受到魏姬的气息变化,笑着走上前去道贺。魏姬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同喜,留依姐姐也突破了炼虚境,实力更上一层楼了。”她虽入门晚于绯月留依,却因性情温婉谦逊,始终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