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在雁门关外的断壁残垣间肆虐,天地间一片苍茫皓白。易枫半跪在地,左臂死死撑着冻得开裂的石面,右臂掌心紧贴着白衣女子的后心,源源不断的灵力如同温热的溪流,顺着她经脉枯竭的脉络缓缓流淌。白衣女子蜷缩在他怀中,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因灵力滋养泛起一丝微弱的血色,但这份暖意背后,却是她愈发清晰的感知——易枫的灵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起初那股温润醇厚的力量,如今已变得稀薄冰冷,如同即将燃尽的炭火,只剩下最后一点余温在苦苦支撑。“住手!快住手!”她猛地挣扎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哭腔,泪水冲破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在冻得发红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滚烫的痕迹,“你的灵力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这极寒之力冻死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易枫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原本紧贴着她后心的手掌,已经冷得像一块寒冰,甚至开始泛起淡淡的白霜。这是灵力耗尽后,人体被天地间的阴寒之气反噬的征兆,再这样下去,他的经脉会被冻僵,气血会凝固,最终变成一具冰封的尸体。然而,易枫的手臂却如同铁铸一般,死死扣着她的肩膀,灵力的输送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在她挣扎的瞬间,又强行渡过来一股。那股力量带着他最后的坚持,却也虚弱得让人心惊。白衣女子彻底慌了,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转头望着易枫,这个与她素昧平生的男子,此刻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瓣毫无血色,睫毛上已经凝结了一层细碎的冰碴,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样拼死保护我?”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背负着什么,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值得你这样付出……”回应她的,是易枫冷漠到极致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威严:“不想死的话,闭嘴。”简单六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却又奇异地让白衣女子的挣扎停了下来。她看着他,看着他的身体越来越白,那不是雪落在身上的颜色,而是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的征兆,仿佛他的血肉正在被这漫天风雪一点点剥离,只剩下一具即将消散的躯壳。泪水更凶了,顺着下颌滴落,落在易枫冰冷的手背上,瞬间凝结成冰。易枫似乎察觉到她的悲伤,目光微微动了动,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淡然:“人生就这么一次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风雪呼啸,他的声音被吹得有些飘忽,却字字清晰地传入白衣女子耳中:“时间只会往前走,从来不会在原地等任何人。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在等待,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还有未见过的山川湖海,未遇过的温暖人心,所以每个人都要拼命活着,珍惜自己的生命。”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自嘲的弧度:“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在道观里长大,没有父母牵挂,没有妻儿惦念,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死了,也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没什么可留恋的。”他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泪痕交错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我的确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清楚你的过去。但你不一样,你像初春枝头的花,正是大好年华,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太多未经历的美好,不该就此凋零在这荒郊野外。”“呜呜……”白衣女子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活了漫长的岁月,见惯了世间的尔虞我诈、冷漠自私,从未有人像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一样,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他的话语朴实无华,却像一束光,穿透了她心中积压多年的阴霾与愧疚,让她冰封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就在这时,白衣女子突然察觉到,易枫体内的灵力波动变得异常起来。原本平稳流淌的力量,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变得汹涌澎湃,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狂暴气息,与他之前温润的灵力截然不同。那股力量充满了毁灭与破坏的意味,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正在他体内疯狂搅动。“你在做什么?”她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易枫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瞬间冻结。他咬着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灵力……快耗尽了。我要用太极道法,炼化体内的修罗之力,转化为灵力……”白衣女子闻言,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身为上古神只,自然知晓修罗之力的恐怖。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