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了滚,想辩解又不敢,只能僵在原地。
“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咋咋呼呼?”老者抬眼扫了他一下,那目光像淬了冰,“这样的光景,还谈什么旅游业?谈什么经济?外地客、外国友,是来看你们‘热闹’的?”
他把烟卷按灭在烟灰缸里,力道不大,却像敲在人心上:“徽州这块旅游招牌,要是实在扛不住,”话锋陡然一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粤省那边,可是盼了很久了。”
白发老人膝盖一软,差点真就跪下去,声音都发了颤:“不、不敢……是您之前吩咐过暂不封山,我、我……”
“哦?”老者挑眉,尾音拖得长长的,“这是在怪我决策有误?”
“不敢!绝无此意!”白发男人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地弓下身,腰弯得更低了,“是我部署疏漏,是我调度无方!求您再给一次机会,就一次……给徽州一次机会!徽州不能错过这次发展的机会。”他声音里带着哭腔,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老者沉默了半晌,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就那么夹在指间转着。空气里的沉默比斥责更让人窒息。
终于,他轻嗤一声,把烟丢回盒里:“那就再看一天。”
白发老人刚要松气,又听他补了句:“明天我还会去黄山。要是再让我瞧见些不三不四的,”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落在窗外,谁也猜不透那层雾气后面藏着什么。
白发男人这才敢真正喘口气,后背的衬衫早已湿透,黏在身上像层冰壳。
“那……可以封山吗?”
白发老人弓着腰,声音轻得像怕惊着空气,指尖攥得发白。
矮个老者眉峰微蹙,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语气里带出几分不耐:“说了让你看着办。原则上,不行。”
“是,是……”万里忙不迭应着,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原则上不可以,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他大气不敢多喘,蹑手蹑脚地退出门,直到房门在身后合上,才敢悄悄挺直些腰板,快步往自己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