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是醒着的伤(2 / 2)

。”

陈志明的呼吸声重了些:“需要我做什么?”

“准备白纸和彩笔,”

林晚望着楼下被风吹得摇晃的晾衣绳,铁钩在风中叮当轻响,“别让他们写人名,只写颜色、气味、声音。

红色雨伞,酱油味,铁门关上的声音——这些碎片刺不破伤疤。”

挂断电话后,她立刻拨通社区主任的号码。

十分钟后,她抱着一箱彩笔和旧纸本,推开卫生站生锈的铁门,门轴出刺耳的“吱呀”

声,像一声久远的叹息。

当晚的卫生站白墙泛着旧黄,像被岁月浸透的旧信纸,消毒水味淡得几乎闻不到,只余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林晚把彩笔推到李素芬面前时,老人盯着粉色蜡笔怔,指尖轻轻摩挲笔身,仿佛在触碰一段失而复得的时光:“我妈织过件蓝毛衣,线是跟邻居换的……那算颜色吗?”

“算。”

林晚在她手边放了杯热蜂蜜水,杯壁温热,雾气氤氲,“蓝毛衣,煤球炉,还有人喊‘别回头’——这些都算。”

陈志明靠在门框上看,起初只是抱臂皱眉,影子投在墙上,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直到后半夜他翻出尘封的“文革时期社区批斗记录”

,现孙婶写的“铁门关上的声音”

对应着1968年7月12日“王秀兰被带离居委会”

的备注,李素芬的“蓝毛衣”

正是档案里“死者遗物清单”

上的第3项。

他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又悬,最终把脱敏后的梦境碎片存进离线服务器,末尾加了行小字:“此为梦境,非事实陈述——但为何如此相似?”

第一夜,只有李素芬画了蓝毛衣;第二夜,孙婶写下“酱油味”

三个字后嚎啕大哭;第三夜,四个老人带来了自己藏了四十年的照片……

第七天深夜,林晚翻开记录本:‘第17人参与,6人开始主动讲述。

梦境仍痛,但不再沉默。

她整理纸条时,一张被泪水洇透的纸飘出来,字迹歪歪扭扭:“我判的最后一个案子,被告喊的是真话。”

落款是“退休法官王德明”

——她记得,上周三,陈姐曾提起:“老王法官前些日子也来找过林姑娘,说是睡不好。”

她抬头望向窗外,老式电铃在风里晃出轻响——这是社区唯一没被替换的老物件,广播停用后,它每天九点准时敲七下,像在替谁点名。

林晚把王德明的梦录进老式磁带,在第七声钟响后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梦见谁了?”

第一晚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像雨打铁皮。

第二晚,电流声里混进了模糊的抽噎,像从地底渗出的呜咽。

第五晚,钟声第七下消散后,林晚忽然觉得整条街都安静得异常。

她打开录音笔,按下播放。

电流杂音中传来一声抽噎——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仿佛十七个角落同时有人对着话筒低语。

“我爸,我终于敢想你了。”

陈志明在值班室听见录音时,笔帽“咔嗒”

掉在日志本上。

他盯着“诊断:适应性梦境紊乱”

的字样,在“建议”

栏写下:“允许继续做梦。”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见他笔记本最后一页:“有些清醒,必须以梦为盾。”

清晨的风卷着桂花香钻进卫生站,甜腻中带着一丝清冷,像记忆的余温。

林晚蹲在门口整理新收的纸条,指尖抚过一行湿润的字迹:“爸,我梦见你回来了。”

远处,公交总站的报站声随风飘来:“下一站,人民医院。”

她抬起头,风正把一张未写完的纸吹向天空。

那声音里的电流杂音,像极了昨夜电铃响起时,第一个颤抖着开口的人——

终于说出了那句,压了一辈子的话。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爱曲小说网】 www.biqusa.net。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最新小说: 宿舍求生:我把榜一当鱼饵 全球杀戮:SSS级无限抽卡 我的善谋人工智能 穿到虫族母皇麾下了 颠倒众生模拟器 快穿之不服来战呀 人生尽欢 从港岛电影开始 星航征途 月球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