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被尖锐的岩石棱角划破手臂时,滴落的血!
“妈的!
肯定就藏在这附近!
给老子仔细搜!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三个合作社的蛀虫给揪出来!”
另一个声音怒吼着,伴随着猎犬更加狂躁、更加近在咫尺的吠叫,那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藤蔓,扑到他们脸上。
脚步声就在洞口徘徊,踩在碎石枯叶上的“沙沙”
声清晰可闻。
林国栋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搜捕者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他们用枪托或棍子胡乱捅刺藤蔓的闷响。
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跳出胸腔。
周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抖得像筛糠,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他的衣襟。
王小山则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大腿肉里,渗出血丝,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却又燃烧着一种即将破釜沉舟的决绝。
万幸的是,那些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厚实藤蔓,成了他们此刻最坚固的屏障。
搜捕者用手电照了照,用棍子胡乱捅了几下,并未现这个极其隐蔽的缝隙。
脚步声和犬吠声在附近盘旋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后,终于带着不甘,渐渐转向了其他方向,但并未远去。
显然,他们仍在这片区域进行着拉网式的搜索。
洞内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三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和周芳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
林国栋眼眶滚烫,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
他知道,王小山这一去,九死一生,是用自己的命在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他不敢再看王小山,只能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怀中那本笔记本上,仿佛那是他对抗整个世界的唯一武器。
不知过了多久,王小山突然抬起头,在几乎完全的黑暗中,借着极微弱的光线看向林国栋,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国栋叔,芳婶……不能再等了!
天一亮,这巴掌大的地方根本藏不住人!
他们肯定会扩大搜索范围,到时候……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我出去!
我去把他们引开!”
“不行!
绝对不行!”
林国栋和周芳几乎同时出凄厉的低喝,周芳更是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王小山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仿佛一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这是唯一的活路了!”
王小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年轻,脚力快,又熟悉这山里的每一条沟坎!
你们……你们趁机从隘口另一边那个长满刺藤的陡坡滑下去!
虽然险,但能直接下到河谷!
顺着河谷往东走,记住,穿过隘口往东大概三里地,有棵三个成年人都合抱不过来的老槐树!
树底下朝北的树根底下,老栓爷爷……他生前偷偷埋了一个油布包!
里面有干粮,还有他攒下的一点应急的钱……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他画的简易路线图!”
说到李老栓,王小山的声音终于哽咽了,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悔恨:“是我……是我害了大家……我对不起老栓爷爷的嘱托……”
林国栋还想再劝,想告诉他这太危险,想说他们不能抛下他。
但王小山猛地挣脱了周芳的手,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泪光和决绝光芒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山豹,猛地窜出洞口!
“砰!”
他故意用身体撞在旁边的岩石上,出一声闷响,随即朝着与隘口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一边跑,他还一边故意出含混的痛呼,吸引追兵的注意。
“在那边!
他受伤了!
快追!
别让他们跑了!”
洞外立刻响起搜捕者兴奋到极点的吼叫声,杂乱的脚步声和犬吠声瞬间被吸引,如潮水般朝着王小山逃跑的方向蜂拥而去,迅远去,最终消失在山林深处。
洞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
周芳再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