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这日，夜家院里飘着甜香和麻香。
李桂香带着儿媳妇们在葡萄架下做月饼，面团在手里揉得光溜溜，包上豆沙，压进木模子里，磕出来就是带着花纹的圆饼，整整齐齐码在竹匾里。
“老三，去抓兔子没有”？李桂香抬头喊了一嗓子。
灶房里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夜老三举着把菜刀探出头：“早去了，抓了两只，今个给你们露一手藤椒兔丁，保准够滋味”。
胖丫抱着胖橘扒在灶房门口好奇偷看，只见夜老三把剁好的兔丁倒进热油里，“滋啦”一声，香气瞬间炸开来。
他抓了把红亮亮的辣椒花椒扔进去，锅里立刻腾起椒麻香。
胖丫吸着鼻子喊，三伯伯做的菜好香。被夜老三笑着推出来，“去外面等着，小心被辣椒呛到，一会儿给你留块最嫩的”。
月饼在锅里烙得金黄，表皮鼓起小泡，甜香混着面香，勾得人直咽口水。
夜老三正把炒好的兔丁装进大盘子，红亮的油汁裹着肉丁，撒上翠绿的葱花，看着就够劲。
“小馋猫，来帮三伯伯尝尝味道”，他夹了块没粘上太多藤椒的兔丁，吹了吹递到胖丫嘴边。
胖丫张嘴咬住，椒麻香和肉香在嘴里炸开，刚嚼了几下，辣味就冲上脑门。
她“嘶嘶”吸着气，小脸辣得通红，鼻子里还冒出个晶莹的鼻涕泡。
“噗嗤”。
夜少泰刚进门就瞧见这光景，笑得直不起腰，“胖丫，你这是吃兔丁还是吹泡泡呢”？
胖丫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偏巧把鼻涕泡抹到了脸上。
夜少盛凑过来，故意学她吸鼻子的样子：“辣不辣？要不要哥哥给你装碗水，涮一涮再吃”。
“一点都不辣”，胖丫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又让三伯伯夹了块兔丁塞进嘴里，辣归辣，但是是真心好吃，含糊不清地说，“好次，窝还要次一大碗”。
李桂香端着月饼过来，见了又好气又好笑，拉着她去洗脸：“你这丫头，就是猴急猴急馋那第一口肉，你三伯伯也是，都不拿水给你涮涮，看把你辣的”。
洗干净脸，胖丫捧着半块月饼啃，甜丝丝的豆沙中和了嘴里的辣，才算缓过劲。
她偷偷看了眼灶台上的藤椒兔丁，咽了咽口水。
吸溜。是真的太好吃啦。
夜家人围坐在桌旁。盘子里摆着金黄的月饼、藤椒兔丁，几个家常小菜，还有李桂香腌的咸鸭蛋。
李老婆子给孙女挑了一些纯肉，不带骨头的，涮过后才让她吃。
胖丫觉得不够味，用手拿着奶奶碗里的就往嘴里送，辣的鼻涕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悄悄观察奶奶有没有盯着她，飞快拿袖子摸一把，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夜老三看着她这样子，笑着给她剥了个咸鸭蛋：“胖丫吃点蛋黄压一压，别辣着肚子”。
胖丫小声问：“三伯伯家里还有几只大兔几”？
“很多，够你吃的”，夜老三还不知道胖丫在想什么吗。
这是这一顿还没有吃完就已经开始想着下一顿要吃几只了。
李桂香摸了摸她的头，“都留着给你吃，下次让他们换个烧法，咱不加那么些辣椒”。
看把她孙女辣的，都嘶哈嘶哈了。
中秋刚过，夜家院子里的驴车上就已经堆得满满当当。
沉甸甸的全是夜老五要带的东西，家的味道。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有事就给家里捎个信”，李桂香帮他理了理衣襟，又往他手里塞了个布包，“这里面是碎银子，在外行走总不比在家里，别委屈自个儿”。
夜老五点点头，眼圈有点红：“娘，我会注意的，你和爹也保重身体，照顾好自个儿”。
胖丫抱着他的腿，仰着脸说：“爹爹，窝会想你的窝，等你下次回来给我带糖人”。
“一定带”。
夜老五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往外走。
赵婉莹跟着出院子，两人在门口道别。
不远处，夜老四也挥挥手，“爹，娘，媳妇，我走了，下个月再回来”。
这次是夜老大赶驴车送他们去县城。
夜老三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