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果然比楼下清静不少。
赵友良熟练地分配着房间:“我和小厮住左边这间;文斌兄,你和青文住中间这间。”
“章兄、杨兄,委屈二位住右边这间。大家看可好?”
“甚好,有劳赵贤弟费心。”孙文斌点头。
章、杨二人也连忙道谢,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
赵友良接着安排道:“晚上咱们就在房里用饭吧?”
“我让掌柜的准备些清淡滋补的,这时候可不敢乱吃。文斌兄,你看还需注意些什么?”
孙文斌沉稳地点点头:“友良安排得妥当。”
“最后这几日,心态最要紧。养足精神方是上策。”
章童生连忙称是:“孙兄说得是,是该稳一稳心神。”
杨童生也松了口气:“如此甚好,有孙兄和赵贤弟拿主意,我等心里也踏实不少。”
青文和孙文斌同住一间。进屋放下行李,孙文斌便推开了临街的窗户。
府城傍晚喧嚣而充满生机的气息伴随着微凉的晚风涌了进来,稍稍驱散了屋内的闷热。
青文默默整理着书箱,将笔墨纸砚一一取出摆放整齐,行动间有几分紧绷。
孙文斌回头看他这般模样,心下了然,走到桌边坐下,温声道:“青文,可是有些紧张?”
青文动作一顿,老实地点了点头:“嗯,想到过几日就要进场,心里难免……有些没底。”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院试。
孙文斌笑了笑,语气平和地宽慰道:“我前年初次下场时,也是如此。”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可能考到的题目,生怕有一点疏漏。”
他顿了顿,给青文倒了杯水,“后来才明白,越是临近考期,越要沉住气。”
“院试虽说严格,但规矩流程都是明晰的。届时听从衙役指引,按部就班,平心静气将平日所学发挥出来便是。”
“你根基扎实,文章也已见格局,无需过于忧惧。”
听着孙文斌以自己的经历开解,青文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些,他抬起头:“多谢文斌哥,我明白了。”
这时,小二敲门送来了晚饭,果然是几样清淡小菜并一钵粳米粥,还有一碟蒸饼。
两人便在房中安静用了饭。
饭后,青文依着孙文斌的建议,将平日里做的文章笔记拿出来翻了翻,又默诵了一遍常用的经典篇章。
亥时不到,两人便吹熄了灯,早早歇下,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赵友良便来敲门,兴致勃勃地提议:
“文斌兄,青文,咱们去城东孔庙拜一拜如何?听说灵验得很!章兄、杨兄也一同去吧?”
这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在这个紧要关头,去圣人庙宇拜一拜,求得心理上的安慰与寄托,几乎是所有学子的共同选择。
孔庙这几日人流如织,香火鼎盛。
穿着各色襕衫、年龄不一的学子们络绎不绝,有面容稚嫩的少年,也有鬓角微霜的老童生。
人人脸上都带着虔诚与期盼。
青文他们随着人流进了大殿,在庄严肃穆的圣人像前,也依样画葫芦,恭敬地上了香。
默默祷祝,祈求圣人庇佑,能够文思泉涌,榜上有名。
上完香,赵友良豪爽地往功德箱里投了二两银子,看得庙祝眉开眼笑。
“公子慷慨,必得圣人庇佑,高中魁首!”
孙文斌捐了五十文,聊表心意。
章童生捐了一百文,杨童生捐了八十文。
青文摸了摸怀里母亲塞给他的钱,小心地数出十文,郑重地投了进去。
心中默念:不求侥幸,但求无愧。
从孔庙出来,阳光正好,照在每个人身上。
虽然明知这只是心理安慰,但经过这番仪式,五人之间的气氛似乎轻松融洽了不少。
仿佛共同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接下来的考试,也莫名地增添了几分勇气和期待。
院试当天,天际还未泛起鱼肚白,远处隐约传来第一声号炮的闷响。
孙文斌几乎是应声而起,他迅速穿好昨夜便放置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