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秀荷小声问:“嫂嫂,镇上时兴啥颜色的头绳?”
春燕笑着答:“上回好像瞧见有姑娘扎淡紫色的。等过年,让娘给咱俩都扯上一根。”
秀兰在一旁听着,插嘴道:“我也要!”
“好好好,都买。”春燕笑着应承。王桂花在一旁听着,嘴角带笑。家里多了个年轻爽利的春燕,确实热闹了不少。
又过了几日,一个相熟的货郎给陈家捎来了一个小包袱,是青山托他带回来的。王桂花解开包袱,里面是几块用油纸包着的点心和一小条盐腌的风干肉。
“这孩子……定是把他自己舍不得吃的省下来了。”王桂花摩挲着那几块点心,眼圈有点发热。
陈满仓没说话,拿起那条风干肉闻了闻,点了点头。
当晚,王桂花就把那条风干肉切下一半,剁成肉末,和着一大锅萝卜一起炖煮。那浓郁的肉香弥漫了整个小院。饭桌上,那一大盆萝卜炖肉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用馍馍蘸着吃光了。青文吃得鼻尖冒汗,秀兰咂着嘴说:“大哥捎回来的肉真香!”
这点来自县城的、带着儿子和兄长牵挂的“稀罕物”,给清贫的农家带来了最真实的慰藉与欢愉。
夜色笼罩下来。陈家小院的灯火下,女人们就着灯光,开始将晒得蓬松干燥的新麦草,仔细地絮进洗净的褥套里。荞麦壳的枕头也被拆洗晾晒过,重新装好。 青文在旁安静温书。日子依旧清苦,但那份因彼此牵挂而生的暖意,却足以抵御渐深的寒意。那两条需要翻弹的旧厚被,被陈满仓归置在墙角,等着下次去镇上时,带去给弹棉花的师傅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