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的晨露还沾在金黄的谷穗上,雁归村的打谷场已被扫得锃亮 —— 新铺的黄土被碾得平平整整,五村凑来的十台打谷机排成两列,木轮擦得发亮,齿轮上还涂着新熬的桐油。按娄烦 “开镰先整场,粮归仓不慌” 的老规矩,今天是五村联合收割的首日,老村长带着五个村的村长,在打场中央摆了个小木桌,上面放着三穗饱满的 “晋谷 10 号”,是周娃和五村孩子昨天特意选的 “穗王”。
“开镰祭穗,五谷丰登!” 老村长双手捧着穗王,声音响彻打谷场,五村的劳力们都脱帽致敬 —— 雁归村的流民组扛着磨亮的镰刀站在最前,老周的镰刀刃映着晨光,他悄悄摸了摸刀柄上绑的红绸(周妻连夜绣的),心里满是激动:“俺们流民能在这当收割主力,以前想都不敢想!” 李村长递来三碗糜子酒,老村长、陆承泽、王村长各端一碗,洒在大场中央的土地上:“敬土地爷,敬五村同心,敬今年的好收成!” 周娃跟着喊:“敬谷子!敬吃饱饭!” 引得大伙都笑,晨露里的紧张感顿时散了大半。
收割的分工早安 “技术流动站标准” 定好:雁归村和邻村负责割穗,按 “留三寸茎秆” 的标准,老周带流民组做示范 —— 镰刀斜着下,一刀割三株,穗子随手扔进身后的竹筐,动作又快又稳;东河村和西河村负责运穗,用独轮车把穗子从田里推到打谷场,小张带着青年们练了三天,车辙走得笔直,没撒过一粒穗;南村负责脱粒,小吴爹早把打谷机调试好,每台机配两人,一人喂穗,一人接粒,他还在机旁挂了 “操作守则”:“喂穗要匀,别卡机;接粒要快,别撒粒”,是老陈用炭笔写的,字大得老远能看见。
刚割了半亩地,东河村的打谷机就 “咔” 地停了 —— 喂穗太急,穗秆缠在齿轮上,机器转不动了。王村长急得直跺脚:“这刚开镰就卡机,耽误事!” 小吴爹推着工具车跑过来,手里拿着特制的 “解缠钩”(用铁丝弯成的小钩子):“别急,按流动站教的法子,先断电(木机是人力,先停推),再用钩子勾出缠秆!” 他蹲在机下,手指灵活地勾着缠在齿轮间的穗秆,流民青年小吴也过来搭手,两人配合着,没十分钟就修好了。“以后喂穗按‘慢半拍’的规矩,” 小吴爹擦着汗说,“俺们村的人跟你们一起喂,保证不卡机!”
打谷场的晒粮区更热闹。周妻带着五村的妇女们,把脱好的谷粒摊在苇席上,按 “三寸厚” 的标准,用木耙耙得均匀 —— 苇席是南村编的,每块能晒两百斤粒,妇女们还在席边插了木牌,写着 “东河村 01 号”“雁归村 03 号”,防止混粮。晚秋带着几个青年,用 “测湿仪”(农技站借的)测谷粒湿度:“刚脱的粒湿度 25%,得晒三天,降到 12% 才能入仓!” 她还教妇女们 “翻粒技巧”:每两小时翻一次,先翻席边,再翻中间,保证晒得匀,老陈在旁边记数据,石板上的 “晒粮记录表” 很快画满了正字。
傍晚收工时,五村的收割成果堆在打谷场中央 —— 谷粒装了二十个大陶瓮,每个瓮都标着村名和重量,雁归村收了三百二十斤,邻村收了两百八十斤,东河村收了两百五十斤,西河村收了两百三十斤,南村收了两百七十斤,加起来一千三百五十斤,比去年雁归村单干首日的收成多了三倍。“按这速度,五村的两百亩谷田,二十天就能收完!” 陆承泽拿着计算器(公社借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五村的村长们都围着看数据,李村长拍着老周的肩:“还是你们流民组割得快,明年俺们村也请你们教割穗!” 老周笑着应:“都是一家人,咋能不教!”
打谷场的晚饭是五村一起凑的 —— 雁归村的周妻蒸了荞麦馍,邻村的张婶熬了小米粥,东河村的王村长带了腌芥菜,西河村的张村长炸了油果,南村的刘村长煮了豌豆。大伙围着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馍,嘴里说着收割的趣事:老周说流民组有个青年割穗割破了手,还坚持干;小张说运穗时遇着小坡,五个人一起推车,没让车倒;周娃说他捡了半筐散穗,能磨半斤面。晚秋看着眼前的热闹,摸了摸贴身处的桃木梳,梳齿间还沾着谷粒的细屑 —— 这就是规模化农耕的暖,不是一个村的冷清,是五村的烟火气;不是单打独斗的累,是同心协作的甜。
夜里的技术流动站亮着灯。陆承泽和五村的技术员整理首日数据:割穗效率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