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越缓缓开口:“政儿,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何肯收你为徒吗?”
嬴政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弟子愚钝,还请先生明示。”
申越目光柔和地望着嬴政:“是心,有一颗共情的心,有心才有目标,才不容易被击倒。”
“但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单凭热血和孤勇,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智者。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你需要学会隐藏锋芒,藏锋于心。
“记住,救一人固然重要,但救万人更是大义,你要学会权衡。”
“多说无益,你乃赢姓子孙,一言一行皆需注意。”
“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致你阿母于何地,记住,凡事先审视夺度,三思而后行。”
“一人之勇只可称孤勇,万万人之勇才可称不败。”
嬴政眼光坚定:“为阿母,为这天下生民,弟子定当不忘初心。”
没过一会儿,两名小厮走进了房间,攀谈声惊醒了嬴政和秦明。
“老哥,这个月是第几个了”
“第四个了”
“真是造孽呀,下午刚葬了她母亲,晚上她也没了。”
“小声点,不想要命了,给管家听到剥了你的皮。”
“我这也不是只在老哥面前说说吗?”
他们熟练的拿出麻袋套住了小女孩的身躯走了出去。
“嘘。”嬴政做出了和刚刚秦明一样的动作,随即解开秦明的束缚。
两人跟着小厮,一路蜿蜒,来到了后院的一个角落。
见到他们抬起一个青石板,将麻袋扔了下去。
待盖回青石板后,小厮们随即勾肩搭背的走了。
仿佛是一件希拉平常的小事。
在他们走后一会儿,秦明和嬴政也跟着来到那块青石板前。
两人没有对视,也没有说话。
夜再次归于宁静。
“师兄。”秦明拍了拍嬴政的肩膀,他的心中再也没有对嬴政的愤怒,反而是心疼。
嬴政也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师弟,你怪我吗?
我不会怪你,我更没有资格指责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片刻之后,秦明蹲下身去,既然生前没有希望,想必小女孩死后也想和她妈妈在一起吧。
一咬牙双手猛然扣住青石板的边缘。
石板没有想象中的重,秦明却没有掀开。
不是打不开,而是他迟迟不敢打开。
嬴政在后面轻叹了一声,伸手去拉蹲在地上的秦明“师弟,走吧。”
可是突然间秦明却忽然像着了魔一样,整个人直接趴了下去,侧着头将耳朵直接贴在青石板上。
他抬头惊喜的看向嬴政。
“师兄,师兄,你可有听到什么声?”
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弟怕是有点魔怔了。
“咳。”
有的,有的。
一声轻微的咳嗽,从石板下方传了上来。
正准备拉起秦明的嬴政,立马就跪了下来,他也听到了。
师兄弟两个赶忙抬起石板,顾不得扑面而来的恶臭。。
秦明已经先一步进入坑洞中,只见他双手双脚承载土坑的两旁,双眼可见,竟然有着数十个麻袋。
借着月光,只见其中一个麻袋正轻微的晃动着,秦明弯腰猛地把那麻袋提起来举过头顶,趴在坑口观看的嬴政就伸手接了上来。
月色下,秦明用手缓慢的伸向小女孩的人中处,有呼吸,又摸了摸脖颈处,有跳动。
小女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哥哥,你们也被抓住了吗?”
激动的眼泪从秦明和嬴政两人的双眼流出,此刻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女孩伸出手想要帮秦明擦掉眼角的泪珠,发现没有力气举起来又放下了。
夜色中。
背着小女孩的秦明和嬴政正脚步轻快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殊不知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同样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方。
直至两人翻墙进院后,那个人才露出了身影,正是公子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