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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台缓缓降落，几乎是在我们出现的瞬间，山谷中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其中夹杂着惊诧、探究、不善，以及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感到怀中的瑞宁似乎被这阵仗吓到，往我怀里缩了缩。
空妄侧过头，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抱紧宁儿。”
我点点头，应允道：“好。”
莲台缓缓降落，那耀眼的金芒在我们脚尖触及草地的瞬间，如烟云般散去。
不远处，几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凌剑宗的陌凌依旧是一身冷峻的青衣，怀抱长剑，远远望见我们，只微微领首示意开口。
“长老，携夫人与公子前来了。”
他身旁的陈柒柒，那个百岳宗的小师妹，则显得有些拘谨。
她的目光好奇地在我与瑞宁身上流转，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随即又迅速垂下眼帘，轻声细语地问候。
“见过空妄长老，见过魔尊，公子真是可爱。”
然而，总有不和谐的声音要打破这表面的平静。
“哟，这不是虚空宗的圣子嘛，怎么还带着夫人和孩子一起来了，怕自己应付不来?”
一道刺耳的男声响起，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壮、面带桀骜的青年正双手抱臂，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他穿着明法宗的服饰，想必就是那个以性子暴躁、头脑简单着称的聂祤了。
空妄对这般低劣的嘲讽置若罔闻，神色平静得如一潭古井。
他甚至没有分给聂祤一个眼神，只侧头看向我，声音轻柔。
“夫人，我们下去吧。”
我抱着瑞宁，随着他走下莲台曾停留的虚空，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我朝陈柒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问道。
“好，儿子下去了。柒柒近日可好?”
我的问候似乎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抬起头，白皙的双颊泛起红晕。
“多谢魔尊关心，柒柒一切安好。”
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在了瑞宁身上，眼中满是纯粹的喜爱。
“公子真招人喜欢，不知如今多大了?”
空妄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似在留意周遭的动静，实则大半心神都系于我们母子身上。
听到陈柒柒夸赞瑞宁，他主动答道。
“宁儿刚过了三岁生辰，正是调皮的时候。”
瑞宁许是感受到了善意，从我身后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陈柒柒。
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忽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沉柒柒腰间那个精致的药囊，奶声奶气地问。
“姐姐，你腰间的包包里有好吃的吗？”
这天真的问话把陈柒柒逗笑了，她连忙取下药囊，小心翼翼地打开。
“公子好眼力，柒柒这里确实有一些自制的丹药，不过不是吃的，是治病的。”
她从药囊中拈出一颗散发着清雅药香的丹药，放在手心给瑞宁看。
“这颗丹药可以缓解头痛，很有效的哦。”
“儿子，药不能乱吃。”
我温声制止了他探究的小手，同时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凡间奶糖，剥开递给他。
“儿子给你。”
“好耶！”
瑞宁立刻欢快地接过奶糖，小手紧紧攥着。
可他并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攥着糖的小手背在身后，仰着小脸看向身姿挺拔的空妄，踮起脚尖，努力地把奶糖举到他面前，清脆地喊道。
“爹爹吃！”
那一瞬间，山谷中所有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了这里。
高高在上的佛子，不染尘埃的圣人，此刻正垂眸看着一个向他献宝的稚童。
他俯下身，在那颗小小的奶糖上，轻轻咬下了一角。
“多谢宁儿。”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各宗门弟子们那副见了鬼似的惊讶表情，神色依旧淡然。
他转头看向我，评价道。
“夫人，这奶糖滋味倒是不错。”
“嗯！”我笑着应了一声。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