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源核的崩碎,没有声响。
如同一个世界在静默中走向终结。无数道裂痕蔓延,银白色的光芒从内部逸散,化作点点星尘飘散在混沌中。每一粒星尘,都代表着一缕“存在”概念的消散。
“苏璎姑娘!”白晶晶惊呼,伸手欲扶。
苏璎却轻轻推开她。
她低头看着手中逐渐化作星尘的源核,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罕见的微笑。
“孙梧空。”她抬头,目光清澈,“还记得我在虚无之地找到源核时,它对我说的话么?”
孙梧空沉默。
苏璎继续道:“它说,太初之息不是力量,而是……选择。”
“选择让什么存在,选择让什么消亡,选择世界的模样。”
“而此刻,我选择——”
她双手托起即将彻底崩碎的源核,整个人化作一道银白流光,融入其中!
“苏璎!”孙梧空伸手欲阻,却抓了个空。
流光与源核合一,那些蔓延的裂痕突然停止扩张。而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崩碎的过程开始……逆转!
不是修复,而是升华。
星尘重新凝聚,化作一枚全新的晶体。晶体不再变幻不定,而是定格为一颗心脏的模样——一颗银白色的、缓缓跳动的心脏。
那是苏璎以自身存在为代价,重铸的太初之心!
“她说……”金蝉子喃喃,“她的使命,就是成为混沌创生的最后一块拼图。”
银白心脏缓缓飞向孙梧空,没入他胸膛正中。
瞬间,孙梧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完整”。
体内十一祖巫纹路与太初之心共鸣,盘古真身的最后一丝缺憾被补全——虽然帝江的空间本源尚未回归,但太初之心本身,便蕴含着“定义空间”的权柄!
以心为界,我之所在,便是空间!
孙梧空的真身开始真正圆满。
混沌海眼中,盘古善念的金色光晕彻底稳定,善念虚影含笑点头,而后缓缓消散——祂完成了使命,将最后的权柄传承给了孙梧空。
海眼深处,那开天原点的位置,传来无声的呼唤。
“走吧。”孙梧空看向众人,“最后一步。”
他一步踏出,已至原点。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一切概念。是所有“存在”诞生的源头,也是一切“终结”的归宿。
在这里,孙梧空看到了洪荒的全部历史:
从盘古开天、三千魔神陨落,到龙凤初劫、巫妖大战,再到封神、西游……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而在这些历史背后,始终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伪天道。
祂以洪荒为炉,以众生为柴,炼制着所谓的“完美秩序”。
而此刻,伪天道正在疯狂冲击混沌海眼!
“祂察觉到了。”孙梧空感应到,海眼外的混沌壁垒正在剧烈震动。伪天道要阻止真身圆满,要在最后关头扼杀变数。
时间,不多了。
“孙梧空。”盘古善念最后的声音在原点回荡,“你需在此处,完成最后的创世之举。”
“但创世之前,你必须回答一个问题——”
“你创造的世界,是‘你的世界’,还是‘众生的世界’?”
这是根本性的抉择。
若选择前者,他将成为新的天道,掌控一切法则,规划一切命运。白晶晶、金蝉子、所有牺牲者皆可复活,所有遗憾皆可弥补——但代价是,众生将永远活在他设定的轨迹中。
若选择后者,他将散道于洪荒,将盘古真身的力量反哺天地。届时天道权柄瓦解,法则重定,众生将获得真正的自由——但牺牲者可能永逝,未来充满不确定,甚至可能诞生新的苦难。
孙梧空沉默。
他想起白晶晶在万古坟场殒身时的微笑,想起观音燃烧前那句“活下去”,想起通臂猿猴融入他体内时的决绝……
这些牺牲,不是为了让他成为新的掌控者。
而是为了……让后来者不必再牺牲。
“我选择——”孙梧空缓缓开口,“众生的世界。”
话音落,原点震动!
太初之心剧烈跳动,十一祖巫纹路从孙梧空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