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枢密院。
宿元景坐在太师椅上,一张老脸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他手里死死捏着一份从河北东路加急送来的密报,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密报的内容很简单:种师道的大军,在云州城外,停了!
就这么停了!按兵不动!
“岂有此理!”
宿元景再也忍不住,猛地将密报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幕僚王安吓得一哆嗦,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了,战战兢兢地小声开口:“大人……种师道那老匹夫,向来刚正,现在突然不动了,会不会是……是出了什么变故?要不,小的再派人去催催?”
“催?催个屁!”宿元景冷哼一声,眼里的寒光几乎要化为实质,“种师道那头老倔驴,认死理!现在不动,肯定是林冲那小杂种在背后搞了鬼!”
自己这边万事俱备,就等种师道拿下林冲,然后自己再顺势接管河北兵权,把高俅的势力连根拔起。
结果呢?
最关键的一环,掉链子了!
宿元景越想越气,胸口堵得慌。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下火气,对王安下令:“立刻派最顶尖的人去查!我要知道种师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根毛都不能放过!”
“是,是!”王安点头如捣蒜。
“另外!”宿元景的语气变得更加阴冷,“让御史台那边的人加把劲!对高俅的弹劾,不能停!给老子往死里整!”
既然战场上不顺,那就先在朝堂上,把高俅那个老东西彻底干趴下!
……
与此同时,太尉府。
“咣当!”
一只价值不菲的汝窑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高俅穿着一身常服,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活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反了!反了!宿元景那条老狗,他想干什么!”
就在今天早朝,宿元景一派的御史跟疯狗一样,集体发难,当着满朝文武和官家的面,公开弹劾他贪污军饷、卖官鬻爵,甚至还甩出了一大堆所谓的“证据”!
虽然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但有几件,却他妈的是真的!
跪在他面前的,正是前不久刚从云州灰溜溜跑回来的侄子高铭。此刻他脸色苍白,连头都不敢抬。
“叔父,侄儿……侄儿也不知那些证据是从何而来,但里面有几笔账,确实……确实是真的。会不会是咱们府里出了内鬼?”高铭的声音都在发抖。
“内鬼?”高俅猛地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低吼,“除了宿元景那条老狗,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他这是想置我于死地!”
高俅又不傻,他跟宿元景斗了半辈子了,对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这绝对是宿元景的阴谋!
“想让老子死,老子就先让你脱层皮!”高俅眼中凶光毕露,指着高铭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废物!还不快给老子滚去办事!把所有人都给老子撒出去,去查!把宿元景那老狗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脏事,全都给老子挖出来!他贪了多少钱,睡了多少女人,老子要他身败名裂!”
“是!侄儿遵命!”高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场京城顶级大佬的互撕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天,大庆殿。
龙椅上的官家赵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下面,文武百官自动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宿元景的人,一派是高俅的党羽,吵得跟菜市场一样,唾沫星子横飞。
“陛下!高俅身为太尉,贪赃枉法,私设小金库,简直是国之蛀虫!请陛下降旨,将其革职查办!”一个御史说得慷慨激昂。
“放屁!你血口喷人!高太尉一心为国,倒是你们宿太尉,与地方豪强勾结,私自调兵遣将,其心可诛!”高俅那边的人立刻反唇相讥。
就在这时,宿元景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一副忠臣心碎的模样,高声道:“陛下!老臣有实证!高俅卖官鬻爵,导致军备废弛,边关空虚!此等奸臣若不除,大宋危矣!”
高俅也豁出去了,直接出列,指着宿元景的鼻子就骂:“宿元景你个老匹夫!你勾结梁山反贼关胜,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