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的喧嚣渐渐远去,燕云大地迎来了久违的安宁。对于新生的北平王府而言,战争的胜利仅仅是开始。如何治理这片饱经战火蹂躏、百废待兴的土地,如何让百万黎民休养生息、真心归附,是比击退金兵更为严峻的考验。林冲与麾下谋士深知,“马上得天下,安能马上治之”?唯有推行仁政,革除积弊,方能收服民心,奠定不拔之基。
新政的核心,首在土地与民力。王府长史吴用、司马朱武、户曹主事张贞娘、以及新投效的干吏萧嘉穗等人,翻阅古籍,结合幽云实情,废寝忘食,拟定出《幽云垦政安民令》。
这一日,幽州府衙大堂(现为北平王府幽州行辕)内,烛火通明。林冲端坐主位,吴用、朱武、张贞娘、裴宣、萧嘉穗等核心文臣齐聚,耶律大石、徐宁等镇守将领亦列席旁听。
吴用手持文书,沉稳陈述:“王爷,诸位。幽云之地,历经辽、金百年统治,权贵占地无数,百姓多为佃户、部曲,乃至奴籍。更有大量无主荒地,抛荒已久。此乃动乱之源,亦是我等立信于民之机。新政首要,便是‘均田’与‘释奴’。”
朱武补充道:“均田,非是劫富济贫之均贫富,而是‘计口授田,使耕者有其田’。可设‘营田使’,清丈无主荒地、抄没之逆产,按丁口分予流民、佃户,官府贷给种子、农具,三年内赋税减半。对于原有自耕农,确认其地契,永为己业。对于原辽、金贵族、寺院所占过度田产,超出标准部分,可酌情赎买或折算为‘爵田’,限其规模,余者分授。”
张贞娘接着道:“释奴更为紧要。辽金旧俗,蓄奴成风。可明令:自法令颁布之日起,废除一切奴籍!原奴仆皆放为良民,愿归原主者,需订立雇佣契约,付给工钱;愿自立者,官府授田,助其安家。严禁人口买卖!”
耶律大石闻言,微微颔首。他熟知北地情形,此策若行,必能极大争取底层契丹、汉、奚等族民心,瓦解旧势力根基。徐宁等将领也觉此举大善,民心安则边境宁。
林冲听罢:“诸位所议,甚合我心。乱世用重典,安民需仁政。均田释奴,乃根基之事,务必公正、迅速!裴宣!”
“下官在!”
“由你军政司牵头,户曹、工曹协助,即日组建‘清丈授田使团’,分赴各州,严格执行!胆敢阻挠新政、隐匿田亩、抗命不释奴者,无论契丹、汉儿,昔日权贵,皆以军法论处,严惩不贷!”
“下官领命!必秉公执法!”裴宣肃然应诺。
与此同时,一系列惠民经济政策相继颁布。
“永业田”免税:新授“永业田”,十年内免田赋,鼓励开荒。
商税改革:大幅降低关市税,鼓励商旅往来;对日用必需品交易课以轻税,对奢侈品适当提高税率。
“平准仓”稳市:由官府设立“平准仓”,丰年收购余粮,灾年平价售出,平抑粮价,打击奸商。
官贷助农:由户曹设立“惠农仓”,向贫苦农户低息借贷种子、口粮、耕牛,助其度过春荒。
匠籍优待:鼓励工匠落户,技艺精湛者,可入“天工院”,享受优厚待遇,其制品由官府统购专卖或免税自销。
这些政策,由萧嘉穗具体细化执行,张贞娘总核钱粮。告示贴出,用汉、契丹两种文字书写,派识字吏员下乡宣讲。
战争破坏严重,尤其是水利设施。林冲命汤隆的工曹,征调民夫(给付工钱口粮),以工代赈,大规模整修幽云各地的河道、陂塘。同时,利用缴获的金国财宝及未来赔款,在幽州、云州等地设立“官营匠作坊”,发展冶铁、制盐、织造,并鼓励民间开办工坊、商铺。阮小七的水军也担负起巡河、护航、促进内河贸易的职责。
新政推行,并非一帆风顺。 一些旧有势力的残余,或明或暗地抵制。有地主隐瞒田亩,有贵族不愿释放奴仆,有胥吏试图中饱私囊。然而,在裴宣的严刑峻法、戴宗朱贵的严密监察,以及耶律大石、徐宁军队的强力威慑下,任何阻碍都被迅速粉碎。几个试图组织抗命的土豪被抄家灭族,以儆效尤。新政得以雷厉风行地推进。
效果是显着而迅速的。
短短半年之后,幽云大地,已是另一番景象。
时值秋收,林冲与吴用、朱武等人,微服出行,巡视各地。
但见昔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