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工坊”峡谷深处那一声闷雷般的巨响,虽被群山阻隔,并未惊动山寨大部,但那地面传来的轻微震颤和隐约回荡的余音,还是引起了一些靠近后山巡逻哨兵的警觉。消息很快传到聚义厅,林冲心知,火药的稳定性测试已取得关键突破,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也是更具决定性的步骤了——将火药转化为实战武器,并进行一次足以震慑全寨、统一思想的威力展示。
三日后,一个薄雾弥漫的清晨。林冲传下命令,以检验新式“守城器械”为名,召集山寨所有核心头领及部分中高层军官,前往水泊深处一处僻静、无人的荒岛滩涂集合。命令要求众人远离预定爆点百步之外,寻找掩体观望,不得近前。
消息传开,众人皆感好奇与疑惑。鲁智深挠着光头问朱武:“军师,兄弟又弄出什么新花样?守城器械还需跑这荒岛来试?”
吴用摇扇沉吟:“林寨主行事,向来深意存焉。想必非同小可。”
晁盖、徐宁、杨志、三阮等人亦是议论纷纷,不知林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辰时正刻,荒岛滩涂上,以林冲为首,朱武、吴用、晁盖、鲁智深、徐宁、杨志、裴宣、阮氏兄弟、韩滔、彭玑、邓飞等数十位头领齐聚,远远望着滩涂中央。那里,汤隆带着几名心腹工匠,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密封的陶瓮埋入沙地,引出长长一截药捻。那陶瓮黑不溜秋,毫不起眼,与众人想象中的“守城器械”相去甚远。
“兄弟,那是何物?一个腌菜坛子?”鲁智深忍不住嚷道。
林冲面色凝重,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沉声道:“诸位兄弟稍安勿躁,稍后无论见到何事,听到何声,务必保持镇定,紧靠掩体,不得妄动!” 他罕见的严肃语气,让众人心中凛然,纷纷依言躲到早已选好的土坡、巨石之后。
汤隆等人埋设完毕,检查再三,迅速撤离至林冲身边。汤隆手中握着一支线香,手微微颤抖,看向林冲。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支小小的线香和远处沙地中那截不起眼的引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林冲深吸一口气,对汤隆点了点头。
汤隆一咬牙,将线香凑近引线顶端。
“嗤——”
引线被点燃,火花急速沿着药捻向沙地中的陶瓮窜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鲁智深瞪大了眼睛,刘唐握紧了刀柄,阮小七伸长脖子。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有些人开始怀疑是否又是一次哑火时——
“轰隆!!!!!!!”
一声绝非人间应有的恐怖巨响,猛然炸裂!仿佛天崩地裂,又似九天惊雷直接在耳边炸响!整个荒岛似乎都剧烈摇晃了一下!众人即便躲在掩体后,也被那狂暴的气浪推得身形不稳,耳中嗡嗡作响,短暂的失聪!
伴随着巨响,只见埋设陶瓮处,一团巨大的火光夹杂着浓烟冲天而起,泥沙碎石被抛上数十丈高空,如同下了一场泥石雨!强劲的冲击波将方圆十余步内的芦苇尽数摧折,平静的水面被激起数尺高的浪涌,猛烈拍打岸边!
烟尘逐渐散去,原先埋瓮之处,出现一个桌面大小的焦黑深坑,坑周围的沙土被高温灼烧得琉璃化,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那个结实的陶瓮,早已粉身碎骨,踪迹全无!
滩涂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毁天灭地的威力惊呆了!鲁智深张着大嘴,手中的熟铜棍险些掉落;晁盖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徐宁、杨志等沙场老将,脸色煞白,他们经历过最惨烈的厮杀,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吴用羽扇坠地而不自知,朱武捻断了几根胡须。阮小七一屁股坐倒在泥地里,喃喃道:“娘咧……这……这是雷公爷爷下凡了?”
足足过了十几息,众人才从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顿时哗然!
“直娘贼!这……这是什么妖法?!”鲁智深第一个跳起来,指着那大坑,声音都变了调。
“天雷!这是天雷啊!”刘唐骇然道。
杨志倒吸一口凉气:“若将此物置于城下,什么城门能挡?若掷于军阵之中……”他不敢想下去了。
徐宁颤声道:“寨主……这,这莫非就是古籍所载的‘火药’?竟有如此神威?!”
林冲见效果达到,心中一定,示意众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