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八百里梁山泊水汽氤氲,芦苇新绿。然而,这片宁静的水域上空,却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济州府尹慕容彦达,在接连收到梁山易主、更名“冲霄寨”、劫掠附近豪强(实为打击劣绅、筹措军资)的急报后,终于无法坐视。尤其是“冲霄”二字,隐隐与那劫夺生辰纲、留书挑衅的“冲霄”重合,更让他如芒在背。他当即点起一千五百马步军,命团练使黄安为主将,浩浩荡荡杀奔梁山泊而来,誓要一举踏平山寨,擒拿“匪首”林冲。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早已被朱贵布下的眼线飞报上山。聚义厅内,林冲闻报,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等待已久的试剑石,终于来了。
“来得好!”鲁智深拍案而起,熟铜棍顿地铿锵作响,“正愁兄弟们新练的刀枪没处开锋!洒家去砍了那鸟官的头来当夜壶!”
阮小七也摩拳擦掌:“哥哥!让俺们水军出战,定叫那些旱鸭子有来无回!”
林冲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济州军此来,兵甲齐整,不可力敌。然我冲霄寨占尽地利,新军初成,正可借此役扬威!诸位听令!”
他走到沙盘前(这是他根据记忆和勘察制作的简易地形图),开始排兵布阵:
“黄安骄横,必轻视我等为草寇,主力定会直扑金沙渡,企图从此处登岸,强攻山寨。我等便投其所好,诱敌深入!”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听令!”
“在!”阮氏三雄踏前一步。
“命你三人率领水军全部轻舟,携火箭、火油,埋伏于金沙渡外芦苇荡深处。待官军船队过半,听号炮为令,从侧后杀出,专攻其辎重船与后卫,纵火扰敌,切不可恋战!”
“得令!”阮氏兄弟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鲁智深师兄听令!”
“洒家在!”
“命你率领两百精锐刀盾手、一百长枪手,埋伏于金沙渡上岸后的落雁坡。待官军前锋登岸,阵型未稳之际,率军猛冲其阵,务求击溃其先锋,挫其锐气!”
“哈哈!包在洒家身上!”鲁智深舔了舔嘴唇,战意高昂。
“杜迁、宋万听令!”
“末将在!”伤愈的杜迁、宋万拱手。
“命你二人各带一百弓弩手,埋伏于落雁坡两侧制高点,以我寨新制复合弓,覆盖射击,掩护鲁大师步军,阻断敌军后续部队登岸支援!”
“遵命!”
“朱贵兄弟!”
“在!”
“你带人严守山寨各处隘口,多设旌旗疑兵,以防官军分兵偷袭。”
“明白!”
“其余人马,随我坐镇中军,随时策应!”
分派已定,众头领轰然应诺,各自领兵准备去了。
两日后,黄安率领的官军果然抵达水泊边缘。望着烟波浩渺的水面,黄安不屑一顾,对副将道:“一伙草寇,仗着些许水洼,也敢抗拒天兵?传令,征集船只,从金沙渡强攻,今日便要踏平贼巢!”
官军仗着船坚人众,百余条大小船只,载着一千多兵马,乱哄哄地便向金沙渡开来。船上的官兵大多不识水性,见水波荡漾,已有些头晕,又见四处芦苇丛生,不见人影,不免心生懈怠。
就在官军船队过半,前锋即将靠岸之际,突然一声炮响(山寨自制的号炮)划破长空!
霎时间,杀声四起!只见左侧芦苇荡中,如同鬼魅般窜出数十条轻快小船,船头插着“替天行道”大旗,正是阮氏三雄率领的水军!船上水鬼赤膊跣足,口衔利刃,动作迅捷如鱼。
“放箭!”阮小七站在船头,厉声高呼。
无数支箭矢,夹杂着点燃的火箭,如同飞蝗般射向官军船队!尤其集中射向那些装载辎重、行动迟缓的大船!火箭钉在船帆、船舷上,迅速引燃,加之阮小五指挥水鬼潜入水中,用利斧凿船底,官军顿时大乱!
“不好!有埋伏!”
“走水了!快救火!”
“船漏了!进水了!”
官军船只相互碰撞,哭喊声、落水声不绝于耳。黄安在帅船上又惊又怒,连声呵斥,却无法阻止混乱蔓延。
与此同时,已登岸的二百多官军先锋,见后路被袭,水上火起,更是惊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