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银钱的事,皇叔给你批,要是户部有异议,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得了朱棣的准话,朱允炆立马行动起来。他没让户部插手,而是从自己的亲信里挑了十个人,组成“查访队”,每人负责几个省份,乔装成商人、货郎,悄悄去查访学子的家境——
看是不是真的家徒四壁,是不是靠种地、做零工勉强糊口,有没有隐瞒家产。
查访清楚后,再悄悄把银钱送到学子手里,只说“受贵人所托,助你赴京赶考”,绝口不提“朝廷”“朱允炆”的名字。
有个叫张继的山东学子,家里只有一间破草房,父亲早逝,靠母亲纺线供他读书,考中乡试后,
母亲把纺线攒的钱都拿出来,也只够买半匹马的钱,张继看着母亲手上的老茧,哭着说“不考了,在家帮娘纺线”。
就在这时,查访队的人找到了他,悄悄递给他五十两银钱,还带来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小兄弟,别放弃,这钱和棉衣,是贵人给你的,
好好去京城考试,考出好成绩,才对得起你娘的辛苦。”
张继又惊又喜,对着银钱拜了又拜,连夜收拾行李,往京城赶——
谁也没料到,这位有可能在宣德二年丁未科成为“大明首位北方状元”的学子,命运竟会在不久后,发生一场意外的转折......
除了资助学子,朱允炆还把心思放在了“改科举考题”上。
以前的科举,不管乡试还是殿试,都围着四书五经转,考题不是“论语中的仁政”,就是“孟子中的义利之辨”,满纸都是“之乎者也”,
不少考生背熟了范文,就能考中,可真要让他们去治理一个县、修一条河,却啥也不会——用朱允炆的话说,“这选的不是‘治国人才’,是‘背书高手’”。
他决定亲自主持出题,屏退了所有大臣,只留笔墨在案上,烛火摇曳间,奋笔疾书。
殿试的治国策题,他没选那些空泛的“仁政”,反倒选了两个最实际的问题:“若卿为帝,将如何平衡藩王与中央?既不使藩王作乱,又不寒宗室之心?
若卿掌工部,河道决堤时当如何调度人力?先救百姓,还是先堵决口?”
除此之外,他还别出心裁地加了算术题——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而是“若要修一条长十里的水渠,需征调民夫多少?
每亩地需耗费银钱多少?如何分配民夫,才能最快完工?”
乡试的题目,难度虽比殿试浅些,却也没脱离“实际”。
策论题都是百姓日常能接触到的事:“若卿为县令,所辖县内有百姓因争水浇地闹矛盾,你会如何调解?”
“身为州府官员,如何让商人愿意捐钱办学,又不让商人借办学之名敛财?”连以往只考“诗句赏析”的《诗经》题,他也改了——不再问“‘关关雎鸠’表达了什么情感”,
而是问“《诗经》中‘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反映了古代百姓的生活作息,如今若要效仿,如何制定适合大明百姓的农时表?”
水利是大明的重中之重,朱允炆自然也没落下。他在乡试里加了一道水利题,让考生们畅所欲言:“若你家乡有条河,
年年汛期泛滥,你会建议官府修堤,还是疏浚河道?为什么?修堤和疏浚,各需耗费多少人力、银钱?”
消息传出去后,不少老秀才都炸了锅,说朱允炆“乱改祖宗之法”,科举哪有考“算术”“修河”的?
可那些寒门学子,尤其是有过种地、帮工经历的,却都拍着大腿叫好——这些题,他们不用背范文,只要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写出来就行,反倒比以前更有把握。
朱允炆看着那些议论,也不生气,只笑着跟大功说:“祖宗之法,是为了让大明好,我改考题,也是为了让大明好。
等选出能做事的人才,他们就知道,我这不是‘乱改’,是‘对症’。”
北平城的冬天,来得比南方早,十月刚过,就下了一场小雪,街面上覆着
一层薄白,连茶馆门口的幌子,都冻得硬邦邦的。
可这寒冷,半点没浇灭京城的“赶考热”——各省的学子,背着行囊、揣着盘缠,陆续往京城赶,客栈、会馆里,
到处都是穿着青布长衫、捧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