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十日后设宴,朱允炆正要告退,朱棣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允炆,若朕等不到见皇孙...”老皇帝声音哽咽,“能否先说说他们的模样?”
朱允炆心头一暖,缓缓道:“您的血脉生得英武不凡,眉眼间尽是皇叔当年的飒爽,最爱谈论兵法,说要像郑和般‘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而我的孩子温润如玉,喜读医书,常言‘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朱棣闭上眼,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朱允炆退出殿外时,夕阳正将宫墙染成血色。
他望着手中记录药方的宣纸,暗暗发誓:定要让这火锅宴如期举行,更要竭尽全力,为朱棣延续哪怕一月、一日寿命。
毕竟,这不仅是一场盛宴,更是两代帝王跨越时空的约定。
永乐殿内,朱允炆展开泛黄的《饮膳正要》,指尖划过“铜鼎烹煮”的记载,目光落在案头新铸的紫铜火锅上。
这具三足圆鼎周身錾刻螭龙纹,中空的烟道直通鼎盖,正是匠人依他描述,耗时三日仿照草原涮锅形制打造。
“皇叔请看,”他用铁箸拨弄着鼎中烧得通红的木炭,“此乃改良版‘古鼎烹鲜’,炭火自下而上,能保汤底始终沸如涌泉。”
朱棣靠在金丝楠木榻上,望着殿外忙碌的太监们搬运陶瓮,瓮中盛着从蒙
古部落换来的三河牛、塞北羔羊肉。
“只是这蘸料...”老皇帝捻着胡须,“听闻你说的芝麻酱、韭菜花,宫内御膳房从未备过。”
朱允炆神秘一笑,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罐:“侄儿早有准备。”
揭开罐盖,醇厚的酱香顿时弥漫殿内——原来他半月前便命人将炒熟的芝麻磨碎,混入宫廷秘制豆酱,又用蜂蜜调和出绵密口感。
“至于韭菜花,”朱允炆指着案上竹筐里淡紫色的花苞,“臣已派人快马加鞭从涿州运来野韭,此刻正在御膳房腌制。”
他拿起一方陶碟,依次摆上腐乳、蒜泥、香醋:“醋虽少见,却可从米醋改良;腐乳以豆腐发酵,倒与宫中酱菜异曲同工。”
朱棣盯着碟中色泽红亮的腐乳,忽然想起朱元璋早年讨饭时说过的“忆苦思甜”,“珍珠翡翠白玉汤”不禁老泪纵横。
食材清单被朱允炆写在宣纸上,墨迹未干便已透出烟火气:“白菜取心,菠菜选尖,再配上涿州贡藕、江南冬笋...”他特意圈出“粉丝”二字,“此物以绿豆淀粉制成,柔若无骨却久煮不烂,最宜吸饱汤汁。”
当看到“海带”时,朱棣皱眉:“此物生长于深海,如何采办?”朱允炆笑道:“侄儿已命郑和船队提前靠岸,海带、虾皮正用冰窖运来,保准新鲜。”
宴会席位图更费思量。
朱允炆铺开烫金宣纸,以朱砂笔标注:“正席十鼎,供徐达嫡孙徐景昌,汤河曾孙汤胤积、刘伯温的儿子等开国勋贵的后代;
嫔妃席限三品以上,惠妃、贤嫔可携贴身女官;朱高炽、朱高煦兄弟与高参共设一鼎...”
他特意在角落添了小楷注释:“太监、宫女另设流水席,可取主宴余料,亦不失皇家体面。”
朱棣望着密密麻麻的名单,突然抓住朱允炆手腕:“皇侄可知,你这桌宴堪比《兰亭集序》?”
老皇帝咳嗽着指向窗外,“当年太祖皇帝与群臣分食一锅粗粥,便定下‘与民同乐’的祖训。
如今你以火锅宴请功臣,恰似杜甫诗所言‘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虽无珍馐,却盛满人心啊!”
暮色渐浓时,三十六名御厨在丹陛下支起灶台。
铜鼎与铁锅碰撞声中,朱允炆亲自调配汤底:牛骨熬成的乳白高汤中,
投入当归、枸杞;麻辣锅中,蜀地运来的花椒与本地辣椒在牛油中翻滚。
所宴请人员陆续到齐,昔日建国勋贵的后代们感慨万千,都跪下向永乐大帝朝拜:拜见陛下!
他们个个眼含热泪,在有生之年还能进宫,还参加皇帝的火锅大宴。
朱棣也不好贪功,也想把朱允炆介绍给他们,毕竟太祖当年建国有这些人父辈勋贵们的功劳。
这些子弟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建文帝的“传说”。当实际见到今天的朱允炆都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