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时,玄寂大师带着小沙弥送来新割的野草和野菜。佛门禁地的野
野菜格外鲜嫩,苦麻菜的叶片泛着油亮的光泽,野苜蓿散发着清甜的气息。
朱允炆抓起一把苦麻菜细细切碎,嫩绿的菜沫混进莜麦面中:等雏禽满月,便可加些荤腥东西。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眉头微皱,只是这饮水...
话音未落,王翠环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个陶制水瓢:俺见城里茶楼用竹笕引水,便想着...
她将水瓢固定在木架上,竹管一端接在屋檐下的蓄水缸,清澈的山泉水顺着竹槽潺潺流入水瓢。
当水位满时,水瓢便会倾斜,自动换水。王翠环演示着,水瓢翻转的声响惊得雏鸡们四散逃窜,又好奇地围拢回来。
她妩媚的脸上充满了笑意,看上去仿佛盛开的桃花,不由得让人心动。
夜色渐深,孵化室的火墙烧得正旺。朱允炆提着油灯巡视,暖黄的光晕中,雏鸡蜷成毛茸茸的小团,小鸭互相依偎着沉入梦乡,小鹅们则脖颈交叠,宛如盛开的白莲。
柳雨嫣将记录着饮食数据的竹简整齐码放,烛火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明日该试试将莜麦面发酵,听说能增加营养。
忽有寒风拍打着窗纸,远处传来学童们晚读的声音:民以食为天...
朱允炆望着满室生机,心中涌起莫名感动。他低声吟道: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柳雨嫣手中的笔一顿,两人清澈的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已读懂彼此眼中
对明日的期许。这场关乎禽雏成长的探索,正如同五台山的春雪初融,悄然孕育着无限可能。
时间过得飞快。五台山的枫叶红透山峦时,小家禽都长大了。禽场仓库里堆满了圆滚滚的禽蛋,竹筐摞得足有1人高。
朱允炆掀开草帘,阳光倾泻而入,照得蛋液在陶盆里泛起琥珀色的光。
柳雨嫣踮着脚将新收的鸭蛋码放整齐,忽然抿嘴笑道:若按现代算法,这些蛋白质和卵磷脂,够全县老小补上半年了。
话音未落,侍卫急匆匆跑来:山下聚了十余个富商,赶着三辆马车要买鸡鸭!
朱允炆抚掌大笑,衣摆扫过墙角的算盘,算珠噼里啪啦作响:来得正好!
去传话,每户限购五只,羽毛必须完整回收,三文钱一斤!
柳雨嫣望着他眼中狡黠的光,忽然凑近低语:可别忘了百鸡宴?
“啥?百鸡宴?你咋知晓的?”朱允炆心里明白了,可能是同来自现代的人,就逗她说:“你吃过百鸡宴?”
“我没去吃过,但我看见过,比如杨子荣?座山雕?”
哈!柳雨嫣被炸出来了!说实话了!这就好了。朱允炆对柳雨嫣又好上几分。
当晚,禽场灯火通明。朱允炆蹲在篝火旁,用树枝在沙地上勾勒奇怪的图形。
这叫麦克风,他指着歪歪扭扭的喇叭状图案,把竹筒削薄,蒙上猪膀胱膜,再...
柳雨嫣突然捂住嘴:你竟知道卡拉OK?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僵住。
山风卷着火星窜起,照亮柳雨嫣骤然苍白的脸。还是那么美丽,虽然是...
朱允炆却笑出声来,从袖中掏出一个的物件:试试这个?
当柳雨嫣颤抖着接过,熟悉的木质纹理和金属旋钮让她眼眶发烫——那是支改装过的吉他,琴弦上还缠着五台山特有的铜铃。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柳雨嫣突然破音唱起,却被朱允炆清亮的和声接上。两人相视大笑,惊飞了栖息在屋檐下的夜枭。歌声混着烤肉香飘出禽场。
王二嫂揉着眼睛凑过来:这调子怪好听的,像俺小时候听的童谣!
三日后,百鸡宴在晒谷场铺开。
铁锅炖着土豆鸡块咕嘟作响。新摘的棉花堆成雪白的小山。
当柳雨嫣抱着吉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拨动琴弦的瞬间,《茉莉花》的旋律裹着山风散开。
台下,王翠环跟着哼唱,郑和的随从悄悄用西洋竖笛应和,而朱允炆望着星空,手中酒杯映出跨越时空的月光。
朱允炆突然歌性大发,想我一个现代医学、理工双料博士还在古代缩手缩脚,我今天要发一回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