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骂。
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清者自清？在信息爆炸的时候，没人有耐心等真相慢慢浮上来。一旦怀疑种下去，再想拔掉就难了。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凌晨一点十七分。
他已经连续工作十一天，眼睛发涩，肩膀僵硬。可现在不能停。
他在群里发语音：“所有人，进入二级响应状态。每两小时同步一次数据变化。重点盯那十个主号，看他们下一步往哪引。”
“要不要联系平台举报？”
“已经在做了。”技术组回复，“提交了五十多个账号的异常行为记录，平台客服说会优先处理。”
“别指望他们全删。”陈宇默说，“只要有一半留下来，就能继续带节奏。我们要做的，是让真实支持的声音也能被看到。”
内容组的人问：“那我们自己的粉丝呢？要不要让他们帮忙反驳？”
“不行。”他立刻否决，“别搞对骂。一旦变成粉丝大战，我们就输了。我们的立场是澄清事实，不是加入争吵。”
群里又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负责监控的男生发消息：“最新情况，有个大V刚刚转发了那个分析视频，附言说‘值得深思’。他的粉丝两千多万。”
陈宇默眼神一沉。
这种人一句话，顶普通人喊一百句。
他迅速打字：“马上准备应对方案。列出三条最可能被攻击的点：录音真实性、资金流向、时间线逻辑。每个点配原始数据截图和操作日志，打包存好。”
“要发吗？”
“不发。”他说，“先备着。等他们把问题抛出来，我们再一次性回应。快准狠，不留尾巴。”
助理提醒：“小心他们断章取义。”
“所以不能零散回应。”陈宇默回，“我们必须等他们把坑挖完，然后连人带铲一起埋了。”
群里气氛慢慢变了。
一开始有人犹豫，担心又是无休止的拉锯战。但现在，大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反弹，而是对方最后一搏。
既然敢出招，那就接住。
陈宇默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黑着，楼下一盏路灯闪了一下，灭了。他没在意，转身回到电脑前。
屏幕上，群消息还在跳。
“主账号矩阵已锁定。”
“话术模型归纳完成，共三类：质疑动机、挑战证据、引导联想。”
“平台反馈，首批二十个账号已被限制发言。”
他一条条看过去，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通知所有人，明早九点线上会议。今晚保持在线。这次他们想摇舆论，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压舱石。”
群里陆续回复“收到”。
他没退出群聊，而是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发布会前整理的原始资料——通话记录、银行流水、后台日志、设备时间戳。每一个都有备份，每一份都能溯源。
他点开音频文件的属性页，查看创建时间和修改记录。一切正常。
这才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不是靠情绪，不是靠煽动，而是靠实打实的东西。
他合上笔记本，又打开手机，刷新了一遍社交平台。
那些水军还在发。一样的头像，一样的句式，像机器一样重复。
但他注意到，已经有普通用户开始反驳了。
有人说：“你们光说假，拿出证据啊。”
还有人贴出发布会全程时间线：“要是真造假，他们得提前多久布局？”
这些声音不多，但存在。
他盯着其中一条评论看了很久。
那人说：“我觉得陈宇默没必要演。他要是真有问题，根本扛不到今天。”
陈宇默把这句话截了图，发进群。
“记住这个。”他打字，“我们不是在对抗一群人，是在帮更多人看清真相。”
群里的人都没说话，但有人默默点了赞。
他重新坐回椅子，双手搭在桌沿，眼睛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数字跳到一点四十三分。
他知道这一夜不会太平。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