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小筑的包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竹叶沙沙声,以及桌上那壶茶袅袅升腾的热气。
苏祈安被林书源那番冰冷又宏大的战略布局噎得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挣扎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又带着点委屈的反抗:
“那…那你们…好歹也得问问…我个人的意见吧?我…我愿不愿意当这个‘图腾’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自己都知道,这个问题在眼前这两个男人面前,苍白无力得像一张卫生纸。
林书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雾气氤氲了他深邃的眼眸。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坦诚:
“安哥,我见过太多不择手段的事情。”
“资本的世界里,没有温情脉脉。为了利益,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挖角、窃密、构陷…甚至更糟。”
“‘潜渊’,是我们三个人的心血。少了谁,都不行。尤其是你。”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祈安,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无论你愿不愿意,从‘擎霄’成功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你是‘潜渊’的技术灵魂,是这座大厦最核心的承重墙。”
“这座‘神坛’,你站上去,是麻烦。但不站上去,你,以及整个‘潜渊’,都可能会面临更大的、无法预测的危险。”
“现在这个局面,对你,是当下唯一、也是最好的‘护身符’。”
【护身符?!这他妈是紧箍咒!是把我焊死在耻辱柱上!老林你说得轻巧!被围观被指指点点的又不是你!】
【还承重墙…我快被压成承重饼了!】
苏祈安彻底蔫儿了。他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软塌塌地瘫在椅子上。他当然知道林书源是为他好,为公司好。这种被保护、被重视、却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巨大憋屈感,像一团湿棉花堵在他的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知道,这场“斗争”他输了,而且输得毫无悬念。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认栽…等这波风头过去,老子就躲进实验室地下室最深处!焊死大门!谁也别想找到我!】
他只能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自暴自弃地说:“行…行吧…你们说了算…让我静静…”
包厢内的气氛,从刚才的战略高压,瞬间松弛了下来。危机议题暂时解除,三个男人之间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带着八卦气息的私交,开始浮出水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祈安灌了一口冰啤酒,那点被压抑的“作死”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眼神在李哲和林书源之间来回瞟了瞟,最后定格在李哲那张写满“精明算计”此刻却有点茫然的脸上,终于问出了那个憋在他心里好久、堪称“史诗级未解之谜”的问题:
“我说…老李…”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和莫雅楠…工作上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她一个眼神你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你抬抬屁股她就知道要拉…呃…要签什么单!”
“怎么一到生活上,就跟…就跟两台不同操作系统的电脑强行用USB线对接一样, 协议完全不匹配,除了冒烟和死机,就没别的结果了呢?!”
【一个感性到死,一个理性到变态!这俩人是怎么好上的?又是怎么没分干净还天天互相折磨的?人类未解之谜啊!】
这个问题像一颗精准投掷的深水炸弹,瞬间让李哲的表情凝固了。
他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李总,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真实的、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困惑。他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一个世纪难题。
“我…我也不知道啊…”李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辜和挫败感,他甚至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林书源,然后才转回头,对着苏祈安大倒苦水:
“就…就上次,在一个聚会上。大家聊得挺好的,她看着窗外,突然就轻轻地说了一句:‘好想去新西兰看看星空啊…’”
“然后呢?”苏祈安和林书源异口同声地问,身体都不自觉地前倾。
“然后?”李哲一脸“这还用问吗”的理所当然,“我马上就拿出手机查了航班和酒店啊! 三分钟内就把最优行程方案和预算报价都发给她了!还跟她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