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胃暖心。”
维吉尔看着那碗里白糯的汤圆,沉默片刻,接过尝了一口。甜,软,带着淡淡的酒香。
“谁准你们在此设摊的?”他问,语气平淡。
“没人准啊。”赵铁骨擦着手走来,“这块地,按朝霞城的规矩,无主荒地,先占先得。我们哥老会的人,拖家带口来这里讨生活,不偷不抢,卖点吃食,不犯法吧?”
他指了指街口立着的一块木牌,上面用宋、拉丁、阿尔冈昆三种文字写着:
大宋风味小吃街
各族平等童叟无欺
一餐一饭皆是乡情
维吉尔凝视那木牌良久,忽然笑了。
“不犯法。”他说,“很好。”
他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但卫生要管好,防火要做好。若有纠纷,找总督府。”
“谢总督!”赵铁骨高声道,目送维吉尔走远,才低声对李四海说,“看见没?他没提‘歌剧院周边’几个字。”
李四海恍然:“默许了?”
“不是默许,是‘暂时不动’。”赵铁骨望向不远处日渐升起的歌剧院穹顶骨架,“他在等歌剧院建好。等那座殿堂立起来,高雅对市井,艺术对烟火……那时候,才是真正较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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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歌剧院主体落成。
揭幕式上,维吉尔亲自为阳娃戴上金冠。朝阳下,歌剧院白色大理石立面熠熠生辉,穹顶的青铜雕像反射金光。阳娃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素白长袍,金冠压发,美得如同从古典浮雕中走出的神只。
她开口,没有唱歌,只是说:
“这座剧院,门向所有人敞开。无论你来自何方,说什么语言,信什么神——当你走进这里,请暂时放下外面的纷争,只听音乐。”
然后她唱了第一首歌。不是拉丁语的圣咏,不是希腊语的史诗,甚至不是她自己创作的那些哲思曲。而是一首阿尔冈昆古老的迎客谣,歌词简单,旋律悠远,讲述的是“远来的旅人,请饮下这碗泉水,从此便是林中兄弟”。
歌声中,台阶下黑压压的人群安静下来。罗马人、宋人、土着、欧陆移民……所有人都仰头看着那个身影。
那一刻,维吉尔知道,他赢了第一步——阳娃的象征意义,已超越族群,成为某种“美”与“和谐”的化身。而这化身,被牢牢系在了罗马的殿堂上。
但他转头看向街对面。
小吃街的烟火气,正袅袅升起。灌汤包的蒸笼掀开时,白雾漫过街巷;麻辣烫的锅子咕嘟冒泡,辛辣香气甚至飘到了歌剧院台阶上。那里人声鼎沸,铜钱叮当,一个罗马士兵正用生硬的宋语讨价还价:“肉夹馍,多放肉,钱够!”
高雅与市井,殿堂与街巷,永恒之美与日常之需——就这样隔着一条二十步宽的街道,对峙着,交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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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的总督办公室,设在歌剧院三楼。从落地窗望出去,半个朝霞城尽收眼底:左边是日渐繁华的罗马区,右边是炊烟袅袅的宋人巷,远处是土着部落的帐篷群,更远处,海面上帆影点点——那是源源不断抵达的移民船。
“这个月,罗马移民新增八百户。”副官呈上报表,“主要来自意大利和希腊。但……宋人移民更多,约一千二百户。而且他们一下船,很多直接往雾山方向去了。”
维吉尔手指轻叩窗棂:“刘混康的‘平等契’,吸引力很大啊。”
“还有件事。”副官压低声音,“尼禄陛下……最近频繁与欧陆旧部通信。我们截获的一封信里提到,他正在动员‘不满奥托新政者’迁来北美。”
维吉尔眼中寒光一闪:“我那流亡的‘先帝’陛下,还是不死心。”他转身,“吕师囊呢?何时动身回罗马?”
“他说……要等克劳迪娅的圣火殿修缮完毕。大概还需半月。”
“半月……”维吉尔沉吟,“够了。传令:三日后,在歌剧院举办‘北美文明节’。邀请所有族群参与——罗马的音乐、宋人的戏曲、阿尔冈昆的舞蹈、甚至非洲移民的鼓乐。我们要办一场,让所有人都看到‘罗马主导下的多元盛会’。”
“那小吃街……”
“不仅邀请,还要给他们设‘大宋美食区’。”维吉尔微笑,“既要展现包容,就把包容做足。让所有人都来,都看,都吃——然后都明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