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穿了啊，昨天出去买烟的时候穿的，怎么了？这灰尘很正常吧，路上到处都是。
正常？苏然将鞋子递给小李，这些灰尘和张桂兰老人家里现场发现的灰尘成分完全一致，而老人小区只有3栋楼下的绿化带边缘才有这种混合草屑的积灰。你说你去楼下便利店买烟，你的出租屋楼下便利店门口是水泥地，根本没有这种灰尘。
林浩的额头开始冒冷汗，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嘴里还在辩解：那可能是我之前去别的地方沾到的，说不定是去张桂兰阿姨小区附近办事的时候……对，我前几天去过那附近，可能那时候沾到的。前几天？苏然追问，具体哪一天？去做什么？
林浩支支吾吾，说不出具体时间和事由。苏然知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林浩就是凶手，虽然他的嫌疑很大，但缺乏直接证据证明他进入过老人家中，并且实施了伤害和盗窃行为。
我们需要带你回派出所协助调查，苏然拿出传唤证，另外，昨天下午你离开小区时，手里拿着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提到黑色塑料袋，林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在苏然和小李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被带上了警车。
回到派出所后，林浩始终不肯承认自己伤害了张桂兰老人，只说自己昨天下午确实去了老人所在的小区，但只是在楼下徘徊了一会儿，没敢上去，因为半个月前借钱被拒，怕老人看到他生气。至于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他说是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里捡的几个空瓶子，想攒着卖钱。
空瓶子用得着扎那么紧袋口吗？苏然看着审讯室里的林浩，眉头紧锁。她总觉得林浩在隐瞒什么，而且他的供词漏洞百出，但没有直接证据，很难让他认罪。
这时，小李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苏警官，法医那边有新发现，张桂兰老人头部的伤口不是钝器直接击打造成的，更像是被某种带有棱角的硬物撞击形成的，而且现场提取到的灰尘里，除了草屑，还有少量红色油漆颗粒。另外，老人家里丢失的玉镯，我们查了一下，是清代的老物件，虽然不算特别名贵，但在古玩市场能卖个几万块，林浩欠的外债刚好就是五万多。
红色油漆颗粒？”苏然眼前一亮，张桂兰老人家里有没有红色油漆的物品？没有，我们仔细检查过了，老人家里的家具都是原木色，墙面是白色，门窗也是深棕色，没有红色油漆。小李摇摇头。
苏然站起身，走到黑板前，写下关键信息：林浩，鞋底有匹配灰尘，有动机，无不在场证明，携带可疑塑料袋；现场有红色油漆颗粒，非老人家中物品。那红色油漆颗粒，会不会是凶手带来的？她自言自语，林浩的鞋子上有没有红色油漆？刚才检查过了，没有，小李说道，而且他的衣服上也没有油漆痕迹。
难道林浩不是凶手？还是说，他还有同伙？苏然陷入了沉思。如果林浩只是在楼下徘徊，没进入老人家中，那他鞋底的灰尘可以解释，但他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在家睡觉，又为什么带着黑色塑料袋匆忙离开？那个黑色塑料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苏然再次来到张桂兰老人所在的小区，这次她没有去老人家里，而是直奔3栋楼下的绿化带。她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绿化带边缘的积灰，果然和老人家里以及林浩鞋底的灰尘一致。她顺着绿化带往前走，走到3栋侧面的墙角时，发现墙角有一处新的摩擦痕迹，墙面的红色油漆被蹭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的灰色水泥，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红色油漆颗粒，和现场提取到的一模一样！
这里应该就是凶手蹭到油漆的地方，苏然站起身，环顾四周，“从这里到老人家门口，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她沿着墙角往前走，走到老人家门口的楼梯口时，注意到楼梯扶手的转角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监控，这个监控不在小区物业提供的监控列表里，应该是住户自己安装的。
苏然立刻找到了安装监控的住户，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他安装监控是为了防止自家门口被人堆放垃圾。“您能把昨天下午两点到五点的监控录像给我看一下吗？”苏然问道。
老教师很配合，很快就调出了监控录像。录像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能清晰看到楼梯口的情况。下午三点十五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正是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