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弯腰拿起茶几上的Ω符号照片,动作迟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将透明液体倒在符号上。暗红色的印记开始冒烟,发出塑料燃烧的焦味。
清除干净了吗?门外传来模糊的问话声,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放心,连帽衫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警徽指纹处理过了,他们找不到任何痕迹。
衣柜里的林悦突然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苏然的胳膊。她认出那人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三年前母亲单位组织团建,她见过那个疤痕,在市长秘书的手腕上。
人影离开后,苏然等了十分钟才敢打开衣柜。客厅里的焦味还未散尽,Ω符号已经变成一摊黑色污渍。她蹲下身,用证物袋收集起污渍边缘的灰烬,突然发现茶几腿内侧粘着一张撕碎的便签。
拼凑起来的字迹只有半行:实验体编号Ω-73,销毁于……林悦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疗养院护士发来的短信:你母亲醒了,一直念叨‘音乐盒里的钥匙。
苏然的目光落在卧室门框上,那里有一道新的划痕,形状像个倒过来的Ω。她突然想起失踪的化工研究所副所长卷宗里,最后一页的监控截图上,实验基地大门的密码锁曾闪过同样的符号。
钥匙,苏然拽起林悦,你母亲说的不是音乐盒本身,是藏在里面的钥匙。
她们冲出家门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再次熄灭。黑暗中,苏然摸到口袋里的证物袋,灰烬在塑料袋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的秒针在跳动。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城东实验基地的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林悦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单元楼门口的垃圾桶。一个被踩扁的粉色包装盒半露在垃圾上方,那是她去年给母亲买音乐盒防尘罩时的包装。苏然翻找时,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音乐盒的底座残骸,暗格处有明显的撬动痕迹,边缘还挂着半根银色的链条,链条末端的钥匙扣,是个微型的Ω符号。他们拿走了钥匙,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没找到里面的东西。
苏然举起钥匙对着晨光,发现钥匙柄内侧刻着一串数字:0713。这是母亲的生日,也是城东实验基地的建成日期。她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调出失踪案卷宗的照片,副所长办公桌的台历上,7月13日那天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档案室见”。
去研究所,苏然拉着林悦往路边跑,他们要找的东西,可能还在档案室。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时,林悦看着窗外掠过的市长大厦,玻璃幕墙上反射出朝阳的金辉。她突然想起母亲总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被翻乱的家,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苏然的手机在这时收到一条匿名彩信,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疗养院的护工正将一个粉色音乐盒塞进黑色背包,背景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三天前的日期——正是母亲突发脑溢血的那天。
他们早就得手了,苏然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翻我们家,只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东西还没被找到。
林悦突然抓住苏然的手,指尖冰凉:那个Ω符号,我在我妈笔记本上见过,后面跟着一串名字,第一个就是……市长的秘书。
出租车在研究所门口停下时,苏然抬头看见档案室的窗户敞开着,窗帘在晨风中翻卷,像一面破碎的旗帜。她摸出藏在鞋底的备用警徽,突然意识到这场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找音乐盒——那个被留下的警徽,是给她的战书。
走进档案室的瞬间,林悦闻到了熟悉的樟木香气。书架第三层的空位上,还留着牛皮笔记本的轮廓,旁边散落着几张实验报告的碎片。苏然捡起其中一张,上面有个被圈住的名字:Ω-73,旁边用红笔写着“存活”。
他们在研究活物,林悦的声音发颤,我妈说过,那个实验基地根本不是搞化工研究的。这时,苏然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是局里同事的声音:苏然,市长大厦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左手手腕有疤痕,口袋里有个音乐盒底座。
林悦猛地回头,看见档案室的玻璃柜里,放着一个崭新的粉色音乐盒,和照片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底座的暗格敞开着,里面没有钥匙,只有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母亲的字迹:他们永远想不到,证据一直在最显眼的地方。苏然的目光落在玻璃柜的标签上,那是今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