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培养皿,划伤了助手的手。林悦的声音发颤,当时她的助手,就是周明远。
走廊那头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女生突然捂住肚子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周明远立刻走过去,半蹲下来询问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是绞痛还是胀痛?他的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早上……早上吃了点面包就开始疼了。女生疼得说不出话。周明远示意护士去拿热水,然后轻轻按住女生的腹部,按压了几个位置。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女生点头。周明远站起身,对旁边的老师说:可能是急性肠胃炎,让司机送她去市医院,我写个情况说明。他的动作有条不紊,神情专注,看起来真的像个经验丰富的医生。
林悦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母亲生前的样子。母亲也是这样,一遇到研究上的问题,就会变得格外专注,连吃饭都顾不上。周明远曾经是母亲最信任的助手,他们一起在实验室待了三年,母亲常说,周明远是个有天赋的年轻人。
可就是这个有天赋的年轻人,亲手毁掉了她的一切。我们去医务室看看。苏然拉了拉林悦的胳膊,目光示意走廊尽头的房间,王老师去打电话了,现在没人注意我们。
两人装作看墙上的宣传画,慢慢挪到医务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打印机工作的声音。林悦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医务室不大,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病床,旁边是药品柜,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墙上挂着听诊器、血压计,还有一张人体解剖图。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学生的体检数据。动作快点。苏然低声说,目光警惕地盯着门口。
林悦走到药品柜前,手指划过标签。大部分都是常见的感冒药、退烧药,没什么异常。她打开最得整整齐齐。
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没有锁屏。林悦的心跳开始加速,她快速移动鼠标,点开文件夹。里面都是学生的体检记录,按班级分类,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她又点开回收站,里面空空如也。他很谨慎。苏然说,可能把重要的东西加密了,或者根本不存在这台电脑里。
林悦不甘心,目光扫过桌面。桌角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文件夹,她拿起来翻开,里面是一些处方单和疫苗接种记录。翻到最后几页,她的手指突然顿住。
那是一张手写的便签,上面只有一行字:样本37号,反应异常,需进一步观察。字迹潦草,却和她记忆中周明远的笔迹一模一样。样本37号?苏然凑过来看,什么样本?
林悦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母亲的实验日志里提到过,她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免疫抑制剂,编号从1到50,其中37号样本是用特殊基因序列培育的,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是母亲的研究。林悦的声音发抖,他还在继续母亲的实验,用这些学生……嘘!苏然突然按住她的手,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把便签放回原处,关上抽屉,装作在看墙上的宣传画。周明远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水杯,看到她们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怎么进来了?里面有点乱。不好意思,苏然连忙说,我们想看看医务室的环境,我家孩子体质不太好,以后可能常来麻烦您。
没关系。周明远走到饮水机旁接水,我们医务室虽然不大,但设备还算齐全,一般的小病都能处理。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悦脸上,林小姐好像不太舒服?脸色有点白。
林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可能有点晕车。要不要坐会儿?周明远指了指病床,我这里有晕车药。不用了,谢谢。苏然连忙打圆场,我们也该走了,不打扰您工作了。王老师还在外面等我们呢。周明远点点头:慢走。
两人快步走出医务室,直到回到走廊,林悦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在医务室里,她几乎能闻到周明远身上的味道——消毒水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十六年前在母亲葬礼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离开启明国际学校时,已是下午。车子驶下山腰,林悦回头望去,白色的小楼被笼罩在夕阳的余晖里,像个安静的墓碑。
便签上的‘样本37号,你确定和你母亲的研究有关?苏然一边开车一边问。确定。林悦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我翻拍的母亲的实验日志,你看这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