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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突然下大了,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密集的声响。苏然起身去关窗,目光扫过楼下的停车位,一辆黑色帕萨特的车牌被雨水模糊,尾号是731——和白露最后一次通话的加密号码前三位一致。
那辆车什么时候停在那的?他转身问小陈。实习生探头看了一眼,挠挠头:好像……早上就有了?我记不清了。
林悦已经打开了监控系统,调出现场监控。画面里,那辆车在凌晨五点十七分驶入停车场,司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下车时不小心碰掉了副驾驶的一个文件袋,几张纸散落出来,被风吹到车底。他弯腰去捡时,手腕上露出一块银色手表,表盘上有个特殊的纹路——像一只展开翅膀的乌鸦。
是赵启东的表。苏然的声音沉下来,他有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表背刻着乌鸦图腾,去年财经杂志报道过。
监控画面突然开始闪烁,接着变成一片雪花。技术科的同事很快打来电话,语气惊慌:苏队,停车场的监控硬盘被远程格式化了,入侵痕迹指向境外服务器,查不到源头!
林悦盯着屏幕上的雪花点,突然说:他不是来监视我们的,是来送东西的。
两人冲出办公楼,雨幕里,黑色帕萨特已经不见踪影。苏然蹲下身,在车底摸索,指尖触到一张被泥水浸透的纸。展开后,上面是一串手写的数字:17-3-29,后面跟着一个地址——城东旧钢厂。
17年3月29日,宏业集团宣布收购城东旧钢厂,计划改造成文化创意园。林悦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当时的新闻,那天的剪彩仪式上,白露作为张启明女儿的钢琴老师,被邀请表演。
旧钢厂的废弃车间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苏然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墙角的一堆废弃钢材,突然停在一块锈蚀的铁板上。上面有几个用硬物刻的字,被锈迹覆盖,隐约能辨认出白露”和“账本。
她在这里藏过东西。林悦戴上手套,轻轻拂去铁板上的灰尘,刻痕很新,应该是最近才被人发现过。
铁板边缘有拖拽的痕迹,指向车间深处的升降机。苏然按下启动按钮,机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上升。到达三楼平台时,手电筒的光照到一个打开的金属盒,里面是空的,只残留着几张碎纸,上面印着“宏业慈善基金”的抬头。
账本被拿走了。苏然拿起一张碎纸,上面有手写的批注:150万,流向不明,经手人:张。林悦突然指向平台边缘的栏杆:那里有血迹。
暗红色的斑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法医初步检测后确认是人血,且含有与白露案中相同的洋地黄成分。更关键的是,血迹旁边有一枚模糊的鞋印,尺码和赵启东一致。
他来过这里,和另一个人发生过冲突。林悦站在栏杆边,俯瞰着楼下的车间,假设另一个人是密室艺术家,他们都在找白露藏的账本。赵启东得手了,但也受伤了。
苏然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是技术科的紧急通报:苏队,我们恢复了一部分白露的电脑数据,里面有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后发现是宏业集团的资金流水,其中一笔五千万的转账,收款方是……赵启东的死对头,鼎盛集团的董事长刘志强!
刘志强?苏然皱眉,他半年前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被调查,后来证据不足,不了了之。如果刘志强掌握了赵启东的洗钱证据,为什么不直接举报?林悦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击,除非他想以此要挟,分一杯羹。
手电筒的光扫过墙壁,苏然突然发现一块砖是松动的。他抠出砖块,里面藏着一个U盘。插入电脑后,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白露在琴房里,对着摄像头说话,声音带着哭腔:
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他们害死的。张副总让我把这份账本交给刘总,但我不敢……琴房的通风管道里,我藏了更重要的东西,是赵启东用慈善基金洗钱的证据,还有他和‘乌鸦’的交易记录……
视频突然中断,画面定格在白露惊恐的脸上。乌鸦?林悦推了推眼镜,赵启东的手表图腾,难道是一个组织的代号?
苏然想起密室艺术家案的第二个死者——市美术馆馆长,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名为《乌鸦》的油画,作者不详。当时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每一个细节都像拼图的碎片。通风